许清觉得赵韫一定是想卫将军想得魔怔了,于是决定带着赵韫吃顿好的。
“回去把雪雪哥和小青也叫上罢。”许清道,“今日天气这样好,也能出来散散心。”
时至今日,赵韫听许清管他父亲叫“雪雪哥”还是觉得很好笑,想不出当时傅闻钦是如何一脸严肃地向许清介绍他爹叫作王雪雪的。
“好。”赵韫弯眸,“这样好的日子,这样好的风景,要是宫里的几个都能见到就好了。”
许清出宫住了这么久,再想起宫里的日子,仿佛是做过的一场梦一般,明明才过了没有多久。
除夕是个好日子,能够让整个京城都繁华起来,也能让所有的烦恼都暂且搁置。
自入宫后,赵韫从未想过今年的除夕,他还能和他的父亲一起过,但是少了傅闻钦,他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王雪茗心思细腻,又夹给赵韫一只饺子道:“若是运气好,元宵说不定能见上面的。”
“我没事的。”赵韫盈盈笑着,“父亲要多吃些。”
今日早晨,赵韫想法子把罄竹和白梅也从宫里弄了出来,此刻这二人和小青三个人聚在院子里点爆竹。
这是赵韫有生之年,过的头一个畅快年。
往常都要承着他母亲的那张冷脸,冷冷清清地在堂厅守岁,对着那些他一个也不喜欢的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今年赵韫第一次发现,原来快活这件事,是这样简单的。
父亲在身边,三个孩子在院里玩耍,饭食是许清做的,他手艺那样好。
赵韫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多少年以后,等他老了,和傅闻钦一齐坐在这个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是一件多么惬意又美好的事。
说起来赵韫的脸色忽然僵住。
他好像至今都不知道傅闻钦多大了。
西南水患致使很多百姓丧失家园,无处可归,这个年也许是西南百姓过得最不好的一个年。
傅闻钦走在街上,看着诸多因为没有饭吃上街乞讨的流民,忍不住道:“我这儿有些银钱,不如你发发善心,设个粥棚?”
常秋闻言怪异地看了傅闻钦一眼,“一个企划谋反的人,会有这样的好心么?”
“怎么?”傅闻钦神色淡淡,“你都看了我十日,还对我不放心?”
常秋冷哼一声,道:“据我所知,你来时你的那些部将就在不远处,我军的阵地你既能找得着,她们必然也清楚。等你十日她们不急,那等半个月呢?一个月呢?她们急不急?”
傅闻钦怪异地看着她,“你很期盼大军将你等都剿灭吗?”
“就你们?”常秋不屑地嗤笑一声,不同傅闻钦说话了。
“她们不知道,要来早来了。”傅闻钦叹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大计,她才不会和这个常秋耗费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赵韫一定在府里过年了。
她都还没和这一世的赵韫过过年呢,这第一年,竟就这样错过了。
傅闻钦叹了一声,忽然几步上前,站在一个高台上,朗声道:“今日除夕,随心发钱,发完为止,先到先得。”
什么粥棚之类的,着实太过麻烦了。
傅闻钦拿出一袋子金币,说完就开始漫天撒钱。
路过的民众先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一会儿。
也就一会儿,见真的有金子,不少人蜂拥而上,疯狂拾取着地上散落的金币。
常秋大为震撼,她以为傅闻钦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此人是来真的。
一袋子金币挥洒起来也没多少,不多时就没了,周围眼巴巴的人还有许多,傅闻钦倒了倒袋子示意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毫无负担地转身走了。
常秋看着她过来,道:“你知不知道,私铸钱币是犯法的?”
傅闻钦大为稀奇,“你一个谋反的人居然跟我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