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拖下去了,傅闻钦深知自己的破坏力有多严重,她清醒的时候都能在赵韫身上抓出红印子,若是完全失去理智,赵韫会怎么样?
傅闻钦咬紧牙关,强行从储存空间拿出一支镇静剂给自己注射进去,冰凉的液体从血管流向奇经八脉,总算是唤回她一丝神智。
傅闻钦整个后背都出了层汗,苍白着脸色走入营帐。
翌日天未亮,军队就开始整顿了,这支加起来几乎有十万人的军队都穿着夺夜军服,自西南班师回朝。
与此同时,西南战捷的消息也传回了舒眷芳手中。
“此为谎报!”舒眷芳阴沉着脸色,双手十指都缠着厚厚的白布。
“陛下何出此言?”宋长雪抬眸,面露不满。
她的师父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可陛下对师父总是颇为厌恶,难道就因为师父是个武将么?
“傅闻钦前日还在宫里!怎么可能收复西南!依朕所见,她根本没有出京!”
“两位殿下亡故,陛下心痛难当,竟然出了这样的幻觉。”宋长雪轻笑,“只是这话还是不要再提,否则真是寒了全天下武将的心。”
刘兰芯木着一张脸,注视了地面片刻,也上前进言:“卫将军忠心耿耿,屡立奇功,陛下还是想想待将军回来要如何封赏罢。”
舒眷芳可笑地冷哼一声。
傅闻钦还需要她来封赏?
“陛下今日乏了。”杜明生冷冷睨了舒眷芳一眼,道,“今日议朝到此为止,退朝!”
后庭忽然兴起一个内宦之首杜明生,极受陛下宠爱,不仅无时不刻随侍在陛下左右,甚至可以做出一些决策,只要他发了话,陛下都不会再反对。
今日文武百官再度见证了这位杜明生是如何专横,他说完这句话,陛下便起了身,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往后殿去了。
“唉。陛下专宠宦官,社稷之危啊。”有人叹。
“接连两位殿下暴毙荒野,真不知是不是天亡我大衍。”
各部大臣面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凝重,却有一人道:“我听说,陛下之所以如此肆意地流连后宫,是因为继承大统者并未断绝。”
“你这是何意?”有些人听了,纷纷往那人身侧涌去。
宋长雪看着那些人,轻轻一笑,看了眼身侧神色呆滞的刘兰芯,道:“刘大人,大殿下已死,您也是时候考虑换士了罢?”
刘兰芯颤了下身子,道:“哪儿还有新士可侍?”
“她们不是在说么?刘大人不妨去听听?”
“我也是听说,坊间传闻,陛下子嗣如此稀薄乃是天罚,她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故而如此!”
“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也敢说!”
“否则如何?我衍朝开国以来哪一世不是繁荣昌盛,怎就此一世出了这样大的祸患,这可是要绝后啊。”说话那人勾了勾唇,道,“我听说,先帝当初属意的是另一个皇女登基,连封号都赐了,称宁王,却是陛下从中作梗,暗害了宁王,还是先帝身边的亲信冒死,保住了宁王一支血脉!”
散播完谣言,那人与宋长雪暗中对视一眼,到了四下无人之地,宋长雪赏了她一包银两。
“做得不错,城外有人接应你,拿着银子离京罢。”
女子喜笑颜开,“多谢宋大人。”
京中一切准备就绪,舒眷芳一日日喝着杜明生端给她的迷魂汤,吊得身子一日比一日虚。
两个女儿一死,按照舒眷芳现在的身体状况,今后也不可能有后了,已不成气候,杜明生心中松懈,近日瞧上一个俊俏的小侍卫,每晚都会过去幽会。
“陛下记得早歇。”杜明生懒声嘱咐一句,拍拍手离去。
舒眷芳盯着他的背影,沉沉的双目涌现出几分阴毒。
时至今日,她手指上的伤还未好全,太医院那边拖着不敢给药,只能靠自己愈合。
当日用温水洗去结在上面的盐块,叫舒眷芳又吃了一回大苦。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舒眷芳冷笑,她舒氏的江山,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好在她在宫中,还埋下了一支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