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的不是我,而是师父。”沈戢冷静道,“齐晏不曾做错,我不可让师父枉杀好人。慈窨,我须离开一阵子,你不必寻我,别人问起,你什么也不必说,知道么?”
慈窨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急道:“你不能走!你知道师父的脾性,他不会原谅你!你一旦被逐出师门,那登仙之事……”
“能不能登仙,是天庭决定的,与师父无干。”沈戢道。
“糊涂!”慈窨皱眉,“齐晏是天庭要犯,你帮他便是包庇他,天庭若知道了,难道会放过你?莫说登仙,只怕你也会被齐晏连累,同他一道被天庭捉拿了去!”
“若天庭是这等不讲理的去处,我又何必上去与他们同流合污?”沈戢淡淡道,“慈窨,你知道,我本是个孤儿,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我的运气。若天不容我,我也认命。”
慈窨望着他,一时怔忡。
“那我呢?”她喃喃道,手指攥在他的手臂上,指甲深陷,“你我曾相约一道登仙,你……”
“慈窨。”沈戢深吸一口气,注视着他,“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从不瞒着你任何事。登仙是你的夙愿,不是我的。但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
无言的安静,横亘在二人之间。
慈窨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泪水从眼底涌出来,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淌下。
“你走吧……”她松开手,轻声道。
沈戢看着她,心中不忍:“慈窨……”
手伸出去,却被慈窨用力推开。
“你走!”她大声吼道,仿佛穷尽了所有的气力,悲伤而愤怒。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沈戢此番离开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弘显上师派出许多人手去寻找,皆是无果。
但他做的一切,并不能阻止大战的到来。探查鬼门踪迹的人,不止他一个,且世间之事,没什么能够全然瞒过天庭。
在天庭的指引之下,各门派纠集而成的大军终于还是找到了空行山所在,将法障打破,攻入其中。
齐晏领着鬼门的弟子奋起反抗,与修真弟子们厮杀作一处。
为了一举铲除鬼门,天庭也派了天兵天将下来,专门对付齐晏。
天人共讨之下,鬼门就算再强盛,也免不得被落败。
沈戢得到消息,赶到空行山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片炽热的红光,笼罩在空行山上空。
沈戢认出来,那是血殇阵。
此阵,乃凡间最厉害的阵法,凡血殇阵所及之处,皆为焦土,所有生灵都会被绞杀殆尽,无可幸免。
黄沙聚成万仞高塔,弘显上师端坐那塔顶之上,以为阵眼。下方,四千九百小塔围绕在空行山四周,每塔各有一名修真门派弟子,在弘显上师的带领下互相结阵,如蚕茧一般将空行山锁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