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神君可说了是何原因?”
荼靡道:“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半仙天生乃是上好的药引,也许是我身上自有治病的本领,正合他所需。”
南海仙翁对此似乎也不明所以,抚着长髯,若有所思。
这时,轻鸿过来,禀报道:“师父,北斗星君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荼靡的心又提起。
南海仙翁颔首,道:“请星君在经堂上等候,我稍后便到。”
轻鸿应下。
南海仙翁的目光再度看向荼靡,无奈地叹口气,道:“你母亲当年将你送来此处,虽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但她的心意,我亦是知晓。她必是不愿你为身世所扰,想让我护着你,让你在这仙山上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这些年来,我亦遵从她的愿望,教你些仙术防身护体,让你似凡人孩童一般长大。可到底是天意难料,如今你遇得白凛神君,只怕亦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荼靡忙道:“师父,白凛神君说了,他不会将我的事告知天庭。北斗星君虽然也知道,但他一直侍奉着白凛神君,想来也会站在白凛神君这边,不会禀报天庭……”
“他敢。”南海仙翁忽而冷哼一声。
说罢,他喝一口茶,缓缓道:“神君之事,当下只有你我和星君知晓,他既然要留在山上,亦不必声张,一切由他去。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得了这话,荼靡心中一阵感动,连声应下。
“师父最好了。”她笑盈盈地讨好。
“去吧。”南海仙翁挥挥手。
昨日的寿菊宴上,元光神君和白凛神君一道驾临,让仙山弟子们振奋不已。纵然是大多数人都无缘见得神君真容,也没能得到元光的赐福,但能够与神君同处一山之中,已是无上荣幸。
早课前,弟子们交头接耳,谈论起昨日之事,个个喜气洋洋。
而钟磬敲响之后,他们惊奇地发现,今日来讲经的,竟然不止师父南海仙翁,还有北斗星君。
二人的身影出现在经堂之上时,除了荼靡,每个人都露出惊诧之色。
北斗星君的大名,无人不晓。
他和南海仙翁一样是天庭上仙,德高望重,一直在白凛神君的身边辅弼,昨日也曾到寿菊宴上来。
“北斗星君与师父的交情这么好么?”荼靡听到身旁有师兄在低声议论,“昨日来赴会不尽兴,今日还要来?”
“何止。我听说,星君昨夜就宿在了摘星殿上。”
周围的人听得这话,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我还以为师父不招上仙喜欢。”
“我也以为,原来是错觉啊……”
轻鸿将玉磬再敲一下,经堂上,登时鸦雀无声。
南海仙翁和北斗星君行了礼,相让着,在上首分主次坐下。
看着经堂上端坐的数百弟子,北斗星君按捺着心中的不快,让自己维持面上的庄重平静。
他此来,本是要继续跟南海仙翁理论。不料他话也不说两句,就将他带到经堂上来。莫名其妙地,理论不曾理论成,他倒成了来旁听南海仙翁的宾客。
众目睽睽,北斗星君纵然不喜欢凡人,也总要维持上仙的尊严,只得坐下来。
南海仙翁声音朗朗,论道讲经,颇为精妙。
北斗星君听了一会,觉得倒也不是不堪入耳。正当入港,忽然,经堂的后面,起了些微的骚动。
看去,只见经堂上的弟子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吸引,纷纷回头,还有人交头接耳。
心中不快又起,北斗星君正皱起眉头,就看清了那罪魁祸首,目光定住。
一只白狗静静蹲在那里,仿佛在听讲,又仿佛在晒太阳,接受着弟子们的注目,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