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借点头应“是”而遮掩过去。
沈稚眸中带笑,没有戳破这小小的把戏,但也不准备放过他——她继续对着那红透的耳廓轻声吩咐,“来之前,阿蛮要先去守卫库房,寻一些玄铁重镣、和厚实的牛筋索来。千万记得,要挑能治住你的才行……”
拓跋临羌身体一僵,哑声道,“小姐,阿蛮绝不会……”
“嘘——”沈稚在他面前摇了摇手指,“我自然信你不会伤我,不然又怎么会让你自己去寻戒具呢?只是……阿蛮武功毕竟太高,万一熬不过那毒蛊发作,挣扎起来无意伤了我怎么办?”
“你忍心吗?”
“不…”
“那便好。”沈稚笑盈盈的,“你听话吗?”
“嗯。”他闭目。
“阿蛮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啊。”沈稚轻轻捏了捏凶夷人温热发烫的手心,“戌时,我等你。”
半轮明月高悬,汀荷院里冬雪映着灯烛,剔透晶莹。
沈稚平时沐浴的汤阁里此时水汽氤氲,花瓣飘满玉石堆砌的汤池。隔着一架梨花木的大屏风,外面有个醒盹儿用的矮榻。
此时沈稚就坐在这矮榻旁,静静看着半躺在上面的凶夷人。
他身上并无任何束具,却被一句话牢牢钉在矮榻之上。氤氲的水汽湿了金棕的眼眸,深邃的五官因无措而显得有些青涩稚气。“小姐,我、我不明白…”
沈稚微微蹙眉,挑着他的下巴,“这有什么难懂的呢?你的蛊炽热,我的蛊冰寒。为了让他们彼此适应,你下汤池泡上一泡,不就取个居中的温热了么?”
“你是我的药人啊,怎么可以害羞呢?乖些,衣裳褪了,泡进去。我背身不看你就是。”说着话,还当面将一包包纱布包裹的药材放进热水里。
朦胧的水汽中渐渐带了袅袅药香。
拓跋临羌身体一震,呼吸略略急促——他体内蛰伏的双生蛊倏然被药物触引,此时已不安地“醒”了过来。
沈稚眸光一亮,“它有反应了?”
凶夷人嗓音微哑,低声应了。
“这样还压得住?”
“是。”
沈稚黛眉轻蹙,沉声道,“泡浴,没得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阿蛮:泡浴没问题,留件衣裳可以吗?
沈稚:(理论上肯定没问题啊,但是…)不行。
阿蛮:为什么!!
沈稚:白养了这么久啦?不给吃还不让看吗?
阿蛮:(脸红)小姐喜欢的话……
沈稚:(挥手)算了,留条裤子吧,免得回去了某人咬着被角偷偷哭。
阿蛮:(噎住)不会的,不是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