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得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无奈地看着她:“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那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冲上去,你不要命了么?”清宫看着无奈的江淮,眼里的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涌出,不解的问他。
“这种时候来不及多想的,如果我不上,四哥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江淮扭过头看着清宫,无奈的解释。
“必须这样么?”清宫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江淮一句。
“什么?”江淮当然听不懂清宫的意思,狐疑地问她。
“我们就不能,和武藤叔叔一起回日本么?远离战争?这样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么?”清宫纠结的看着江淮,贝齿咬着下唇。
江淮沉默了一会,这才幽幽地说:“清宫,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是我的祖国我的国家,我吃的每一颗粮食都是从这片地里长出来的,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任何组织,进犯侵略我的国家,如果有人来找死,那他们就要准备好接受我几千倍几万倍的还击,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可是,也有人不喜欢战争啊,我们为什么不找一个没有战争纷争的地方生活呢?”清宫依旧想劝动江淮。
“清宫,你怕了。”江淮看着清宫慌乱的样子,长叹一口气。
清宫的表情挣扎了一会,泄气一般地缩在椅子里,抱着膝盖,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低声嘟囔:“我的确是害怕了,我见过死人,他躺在停尸房里,被白布盖着,我便觉得战场上应该也是这样吧,所有的尸体都被盖上白布单抬下战场,战士们接着有条不紊地守着阵地,可是我昨天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战争这么血腥,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是胜者,和军政部那些军官的打闹争吵完全不同。”
见江淮不说话,清宫便自顾自地接着嘟囔:“我之前还一直觉得战场上真正扭转战局的是神枪手,他们可以在高地上肆意射击屠杀,但是我昨天看见你们的行动我才知道,真正扭转战局的是你们这种身手敏捷敢拼敢杀的人。”
“不对。”江淮突然打断清宫,后者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等着江淮接下来的话。
“不对。”江淮再次重复了一遍:“真正在战场上扭转战局的,是必胜的信念,还有悍不畏死的战士们,所有的胜利都是用人命堆砌出来的,在真正的大战场上,一次冲锋甚至只能向前推进五十米,但是这五十米,却要用无数人的生命来推进,真正能冲进敌人战壕肆意砍杀的人,往往不是冲在最前面的,而是落在后面的,他们踩着面前人的尸体冲进去,带着战友的亡魂拼杀,昨天我和四哥的冲锋,只限于这种狭小隐蔽的地形,如果换到平原上,我就是有一百条命也冲不过去,明白了么?”说到最后,江淮看着若有所思的清宫,并不着急等她回答。
“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清宫思虑半刻,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王宗端着托盘,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将托盘放在江淮床边的桌子上,将手指放在嘴边呼呼地直吹凉气。
“快吃,钱老板刚做好的,我给你抢了第一份。”王宗说完,递给清宫一个勺子,对着江淮努了努嘴,自己端起一碗粥,嘶溜嘶溜地喝了起来。
清宫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江淮,从椅子上站起来,温柔的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端起冒着热气的白粥,细心地吹凉了之后才喂给江淮。
王宗正抱着半张脸大的馒头,就着碟子里的咸菜吃的不亦乐乎,看着清宫贤惠的样子,对着江淮指了指清宫,又比了个大拇指,贼恁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江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喝下了清宫喂来的粥。
直到江淮吃饱了,清宫才端起另外一碗粥,缩在椅子上慢慢地喝。
一直熟睡的小腾杨闻到饭菜香味,躺在床上抽了抽鼻子,睁开了眼睛。
“我也要吃。”稚气的声音听得清宫浑身一震,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只见赵凌云的被子中一阵蠕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半长不短的头发支棱着,急匆匆地跳下床,向着王宗放在桌子上的食物跑了过来。
王宗长腿一伸,将小腾杨挡在一边:“刚睡醒都不洗手洗脸就来吃东西?赶紧去洗脸去。”
“我不,我好饿,吃完再去洗手!”小腾杨一边躲避着王宗东挪西挡的腿,一边张牙舞
爪地冲向桌子上雪白散发着热气的馒头。
突然,钱腾杨忽然不跑了,呆愣愣地看着缩在椅子上一边喝着粥一边含笑看着自己的清宫:“姐姐你好漂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