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这么说,小家伙越是觉得委屈,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从脸上滑落,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他这一哭,被吓到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清宫也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帮他抹着鼻涕眼泪,轻声地安慰他。
“不哭不哭,不就是一碗粥吗,姐姐再去给你干爹取一碗好不好?不哭了,乖。”清宫体贴的帮他拍着后背,低声安慰。
“就是,多大的事啊,不就是一碗粥么?你干爹以前吃饭可都是不喝粥的,知道为什么吗?”王宗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看钱腾杨哭得这么伤心,也有些过意不去,走过来摸着他的头。
“为什么?”钱腾杨果然被王宗的话带走了心绪,一边啜泣一边瓮瓮地问他。
“因为你干爹说喝粥就像喝水一样,喝多少都吃不饱,所以他早上才从不喝粥,知道了吗?”王宗拍了拍钱腾杨的小脑袋,安慰他。
钱腾杨还是锲而不舍的看着地上的粥,觉得自己浪费了粮食,在众人的劝慰中将地上散落的米汤重又用勺子舀起来,装进碗里,喂给了马场后门的大黄狗。
赵凌云在王宗粗暴的喂食下吃了两个馒头,虽然被噎的直翻白眼,但好歹恢复了些力气,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揉着自己被粗暴对待了的胃。
江淮也靠在床上,两眼望着窗外,神游出神。至于王宗,早就不知去向,两个人都醒了,他自然不用在这守着,以他那个跳脱的性子,能坐的住都是咄咄怪事。
正当众人无所事事地养伤看书的时候,刚才还对着众人破口大骂满心怀疑的周顾竟然回来了,站在门口踌躇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推开了房门。
看见这个昨晚差点杀了自己的壮汉,清宫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浑身僵硬地坐在江淮的床边,眼睛躲在书后直勾勾地盯着周顾。
江淮感觉到了清宫的敌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自己则转眼看着周顾:“周大哥有事么?要是还想打架的话,我们这一屋子伤员随时奉陪。”
周顾一张粗犷的脸憋得通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我是来向你们道歉的。”说道最后,周顾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慢慢地瘪了下去,眼神挣扎地看着屋子里的众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是这种大事,是我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我向你们道歉!”
周顾说完,对着江淮等人猛地鞠了一躬,幅度之大险些将脖子上的坠子甩下去。
“没事,不怪周大哥,毕竟这件事很隐秘,我们也知道你死伤那么多兄弟很伤心,但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无能为力。”江淮看见他扭捏的样子,自然知道他不是来打架的,想来应该是钱老板和他说了任务的事情,才让他有如此感官的。
周顾和江淮的等人道了歉,直起腰看着清宫,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一跺脚,转过身走出了屋子。
他一走出屋子,清宫僵硬的身体便慢慢地恢复了原样,长出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江淮见她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有些狐疑,歪着头看着清宫,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就不好奇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凌云听见江淮说的话,顿时一惊,急忙转过头用眼神制止江淮,却被江淮无视掉了。
“我不想知道,你们救了我的命,我要是再刨根问底,不就有些不厚道了么?再说了,你要是想说,你早就说了,可见你还是不想说,我也不想自讨苦吃。”
清宫头都不抬,缓缓地翻过一页书,喃喃自语。
她这么直率的反应,让江淮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看着清宫,不停地眨着眼睛,想不出该怎么回应她。
“江淮!”正当江淮想好了该怎么回答清宫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推开,王宗穿着粗气,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
“干啥啊?这给你急的,你让狗撵了?”赵凌云十分关心江淮和清宫的谈话,却被破门而入的王宗给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骂他。
“滚一边去,江淮,日本人来了。”王宗没好气的白了赵凌云一眼,转头看着江淮。
“日本人?来了多少?干嘛来了?”江淮眉头一皱,若是平
时,日本人来了也就来了,但现在众人刚刚血战一场,这群日本人来的可就真的不是时候了。
“不知道,看样子来了有半个小队,钱老板他们正在前面说话呢,你们两个伤员赶快离开这。”王宗语气焦急地看着两人,恨不能将两人现在就扔出这栋楼。
“别急,这里虽然不是咱们地盘,但是他们也别想在这占到什么便宜,先弄清楚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江淮伸手止住了王宗的躁动,皱着眉,眼球转动,仔细地想着对策。
清宫却忽然站起来,在自己的旧衣服里翻翻找找,终于掏出了一个深绿色的小本子,揣在了兜里,看着王宗:“带我下去,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