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跟着江淮后面走进饭店,坐在江淮身后最远的位置,一边看着老板挂在墙上的木牌,一遍用余光看着江淮。
江淮恍若未闻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身边另外一个人桌子上的菜,不时地吞咽两口口水。
显然一副饿疯了的样子。
邻桌的人却对江淮的举动毫不在意,尽管在吃饭,却依旧没有摘下他头上黑色的礼帽,时值秋天,却依旧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整个人显得十分瘦削而诡异。
感受到了副官的目光,那人缓缓地抬起头,一直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冷冷地瞥了副官一
眼,随即便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
然而,只这一眼,却险些让副官吓得尿出来。
冰冷,深邃,毫无温度,人性,怜悯之类的东西,散发着浓到化不开的杀气。
副官只见过一次这种眼神,就是上一次阻止江淮出狱的时候,江淮眼中一闪而过的,这种神情。
难道他们两个是一伙的?这只是江淮的一个障眼法?
想到这,副官猛地站起来便想离开,却发现江淮的菜已经上齐,正盘踞在桌子一角据桌大嚼,风卷残云一般,丝毫没有想要动手的欲望。
副官有些狐疑,再次缓缓地坐下,不带生气的眼睛不敢去看刚才那人,只好直直地盯着
江淮。
菜上的快,江淮吃的也快,不一会,两盘菜半盆米饭,让江淮吃的肚皮溜圆,站起来大喊一声:“老板!结账!”
说完,扔下一个大洋转身便走。
副官被他搞的头昏脑涨,甩了甩脑袋,重新跟在江淮身后不远处,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蓦地,副官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浑身下意识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刚才在饭店里看见的礼帽男!
此时靠在街边的柱子上,懒洋洋的看着副官,仿佛一只猫儿在看着自己脚下的老鼠一般
。
副官一时间亡魂皆冒,顾不得再跟踪江淮,急忙转向,想要原路返回。
心中的警示正在渐渐消失,副官的心也慢慢地放下了,停在路边,靠在一棵杨柳树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水壶,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左右顾盼了一周,副官确定自己没有见到那个奇怪的礼帽男,这才一屁股坐倒在树旁倚着的磨盘上,伸着手擦着冷汗。
突然,副官的心脏猛然抽、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距离的拉扯着他的身子,让他一个懒驴打滚,离开了磨盘的范围。
砰!
一声闷响,副官目瞪口呆之中,坚硬厚重的磨盘被人一脚踹下一块碗大的碎片,轰然巨响之中,副官终于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你?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副官看着面前缓缓收腿的礼帽男,不忿地问他。
“有人说我会对你感兴趣,所以我来了,但现在我对你很失望。”礼帽男将帽子从头上摘下,随手挂在一旁的树杈上,又将自己的长袍下摆撩了起来,随手塞进衣服里。
李子新,自从听了江淮的吩咐之后,便一直留意着这个副官,今天终于让他抓到了活的。
“对我感兴趣?到底是谁?”副官听得云山雾罩,并不明白李子新的意思。
李子新却没有回答副官的问题,只是看着他的身后:“这就是你说过我会感兴趣的人?
未免太垃圾了一点吧。”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心急啊,跟在鹤田取身后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就是这么个废物东西,真是浪费时间。”江淮熟悉又可恶的声音在副官的身后响起,副官大惊,急忙转身。
此时的江淮还哪有刚才那幅愚蠢白痴的模样,靠在路旁的石墩上,抱着肩膀玩味地看着副官。
“你们,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副官大惊,急忙从后腰拔出武器,警戒地看着两人。
“就你?还需要计划?”李子新不屑的嗤了一声:“我要是想收拾你,你就算躲在军政部里也没用。还需要计划?”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可是日军总参谋鹤田取手下的副官,我要是死了,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副官手里倒持这匕首,一边色厉内荏地盯着两人,一边趁这两人不注意的手
缓缓后退。
“我要是在乎你的身份,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懂?”江淮不屑地耸耸肩,和李子新同时动作,缓缓走向副官。
副官眼神飘忽不定,江淮的身手他是见过的,虽然算是偷袭,但依旧打的自己险些昏死过去,而李子新,刚才踢碎磨盘那一脚,副官自问做不到,一时间,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