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和老五同时重伤,老七麻生依全无战意,再算上之前折在咱们手里的副官老九,鹤田取九将已去其四,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他带来的一个师团。”江淮睡了一夜,现在精神抖擞地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和周围的人讨论接下来的对策。
“今天我和四哥再去军政部里看看,如果鹤田取撤回师团营地里,就说明他一时半会还指望不上他留在日本的力量,我们就能趁着这段时间多做些事情。”
“做些事情,做什么?”王宗一口馒头噎在嗓子里,好半天才咽下去,开口问道。
“现在鹤田取在北平街头的情报网可能不比我们弱,我们首要的目的就是把他的情报网摧毁,把街面上的情报重新掌握回我们自己的手里,至于鹰贺一心,虽然是一颗炸弹,但是这颗炸弹一直在街面上晃悠,我们想要获取他的位置也很简单。”
“把那个什么一心留给我,敢偷袭我,老子非得一刀刀活剐了他。”一旁缠着绷带的李子新忽然出声,拳头猛地砸在石桌上,震得桌子嗡地一声响。
“那就留给李子新,大家行动的时候都小心一点,如果遇见鹰贺一心在附近,不论什么行动一律取消,等他消失之后再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答应一声,吃完了早饭,四散离去。
“你还要去军政部?”清宫一直缩在石桌的一角,静静地吃着早饭,见江淮起身也赶忙站起来,开口问他。
“我今天必须去军政部,我得确认鹤田取的去向,这对我们之后的行动至关重要,只能让你和白萍姐待在一起了。”江淮歉意地笑笑,自己虽然说着让清宫搬来这里是为了照顾她,结果却每天早出晚归,对她近乎不管不顾。
清宫却摇了摇头:“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在这里也没事的,我现在精神已经好多了。”
两人交代几句,江淮便带着赵凌云施施然走向了军政部。
“鹤田取总参谋呢?我有重大事情向他汇报。”江淮一进到军政部里,便背着双手,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用鼻孔看着门口的卫兵。
“鹤田取总参谋抱病,已经吩咐了下面,这几天谁都不见。”卫兵直接无视了江淮嚣张的样子,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江淮。
“抱病不出?这什么意思,他是在军政部还是不在啊?”赵凌云一脸懵逼,坐在沙发上寻思来寻思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论他在不在,抱病不出就和避战没什么分别,所以,无论他今天怎么谋划,他都闹不出什么幺蛾子,通知街面上的兄弟们,动手吧。”江淮摸着下巴,思考一番之后,有了定论。
“得嘞,我现在就通知他们,这段时间街上的商贩和行脚商人突然就多了起来,我估计着,八成都是鹤田取的暗线。”
“不管多少,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活着从街面上撤下去。”江淮从兜里掏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根烟丝都没有,心中郁闷,将烟盒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不去街面上活动活动?石国群那帮人我可是信不过,他们万一捅出什么篓子来,整个北平可就乱套了。”赵凌云将烟盒扔给江淮,指了指外面的街道。
“也是,走吧,出去活动活动。”江淮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跟着赵凌云走出了军政部。
“少佐,坐车么?”两人一出军政部,早就有等在边上的黄包车夫等在附近,见两人走出来,立刻一拥而上。
“你们两个不干活么?”江淮没说话,背着手站在赵凌云的面前,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赵凌云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车夫,最后指着一旁端坐不动的两个车夫。
两个车夫仿佛游离在圈子之外一般,对众人的哄抢生意完全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赵凌云拉了几年的黄包车,看人还是十分准的,一眼便看出了两人的异样,指名道姓地要两人送自己和江淮。
两个车夫万般无奈,也只好站起来,拉着江淮和赵凌云跑向茶馆。
“你们两个拉车多久了?”赵凌云坐在颠簸的黄包车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生怕被甩下去一般。
“两个月。”车夫不情不愿地回答,声音有些僵硬。
“这活不好干吧?”赵凌云轻叹一口气,继续和车夫攀谈。
“是的。”
“尤其是对你们日本人来说,让你们干这个可真是屈才了啊。”赵凌云见黄包车拐进了巷子里,语气突然变得低沉阴冷。
车夫的身体猛然一阵,停在了原地,便要放下车把。
“举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机簧声,还有赵凌云冷硬的威胁,令车夫不敢妄动,只好举着车把,尴尬地站在原地。
“知道你为什么暴露了么?”赵凌云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枪,抬起眼皮看着面前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的车夫。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