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心上人,可是向来都很温柔体贴的。”殷盛乐半点儿也不觉得羞,朝着姐姐炫耀起了日常里沈徽对自己的体贴,还假模假样地抱怨沈徽就爱操心自己的方方面面,“简直哪里管不到都不行。”
他嘚瑟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也幸好眼下能在殿内的都是几人的心腹了,不然这些话但凡泄露出去一字半句的,叫皇都里的风言风语流传起来,殷盛乐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再拉到爱人的小手了。
“你就嘚瑟吧,阿徽那么好的孩子,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家的猪拱了别人家的大好白菜。”殷凤音暼着弟弟,对他的得意表情很是看不顺眼。
姐弟俩又闲闲地聊了两句,便见合乐来报说,小太子已经午睡醒了。
殷凤音便站起来:“我进去看看福宝。”
“蔡家的花宴姐姐想瞧着他顺利开下去吗?”殷盛乐连忙问她。
殷凤音莞尔:“开,怎么能不开呢?场子要都摆好了,砸的时候才爽快!”
她衣袖上一只金灿的凤凰在云端张开了双翼,飞入隔开了内外两间的门帘。
孟启没有跟她进去,而是立在远处,眸色沉静。
殷盛乐抬抬手:“坐吧。”
“奴婢站着就好。”孟启回答。
殷盛乐见状,朝陈平挥手,将室内的人散尽:“那咱们也进去看看孩子?”
“陛下不听我接触到的那些人的动向吗?”
孟启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很白,眉眼透着一股子阴鹜病态的气息,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生得很美,无论是第一眼的惊艳,还是第二眼第三眼的习以为常,都很难叫人不感叹他的美貌程度。
在看见他这张脸的时候,也叫殷盛乐更加肯定了自己真的只是喜欢沈徽这个人,而不是什么见色起意,毕竟自己看着孟启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对着并不熟悉还严肃到吓人的亲哥一样,还莫名其妙地,有种见了学校年级主任的错觉。
“你写成折子递上来,朕慢慢看。”
两人之间的空气忽然凝滞下来。
沉默良久,殷盛乐终于找到一个话题:“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比如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之后,你还打算继续用这个身份吗?”
“是的,陛下。”孟启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我是公主的仆人,从前是,将来也会一直都是。”
“可福宝呢,你总不能一直不叫他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吧?”殷盛乐养小外甥的这段日子里,发现殷元庭其实聪明得很,还很会讨人喜欢,或许正是因为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才让他下意识地将自己变成最能讨长辈喜欢的模样。
孟启的眉头微微地蹙起来:“或许他知道。”
只是不能认。
虽然不能认,可那孩子还是会在人前,试探性地叫他“孟爹爹”。
孟启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攥紧了:“奴婢本就是微贱之身,之所以能活下来,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我得了公主的三分青眼罢了”
这就已经很足够了。
应该满足了。
“他不该有我这样一个父亲。”孟启眉头的细纹瞬间舒展开来,他的眼神再度恢复平静,他朝着殷盛乐深深一躬,“殿下予我恩德,予我新生,还这本不该是我贪求的事情,若能将前朝余孽彻底拔除,奴婢即便立时身死于此,也再无憾恨。”
殷盛乐半晌无言,走上前去,拍拍孟启的肩膀:“姐姐不会愿意看见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