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崔瑗还不像现在,让刘氏养的规规矩矩,满脑子女则女戒,张口就是道理,闭口就是闺训,活脱脱是个小闺秀。
司马浚掳了人回到太子府,没多会儿就让她哭的烦了,吓唬道:“你哭也没用了,本大王是要娶你做压寨夫人的,你逃不出我的贼窝,就认命吧!”
他说完丢下人跑了,过了一夜,太子府的人才发现吓傻了的崔瑗,一问竟是承恩侯府的姑娘。
这时候满京城都炸了窝一般,崔家人正到处找她,连宣帝都知道了,派了御林军和玄衣卫出面。
司马浚知道闯了祸,也吓了一跳,崔家可是宣帝宠妃的娘家,这事儿捅出去,自己可捞不着好。
而且她还哭着什么损了闺誉,不嫁他不行的话!
后来崔家的人来接人,当着太子等人的面儿,豪横的问是谁掳了她,崔瑗哭哭啼啼的说:“是山寨大王指使那个小贼,他还要我做压寨夫人。”她指着司马浚。
司马浚捅捅谢黛宁,她舅舅是阮清辉,眼下也只有她能救自己了。
“都是你干的,可不关我事!”
谢黛宁本就打算帮他,不过闻言还是气结,狠狠踩了他一脚,才上前对崔瑗笑道:“我就是大王,真是对不住了,我给你赔不是,我可不敢强娶你的。”
崔瑗和今日一般,满脸的泪珠,愣愣看了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一会儿,才抽抽泣泣的说:“给你做夫人是可以的。”
这话一说,周围兴师问罪的还有等着赔礼道歉的都一起笑了,一场祸事就此消弭无形。
想起这些旧事,谢黛宁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又暗骂自己真是见色忘友,这段时日一忙,把司马浚和崔瑗都忘记了。
她拉起崔瑗的手,道:“走,咱们找小六去。”
崔瑗想要挣脱,可是谢黛宁力气大,她怎么也挣不开。
“别去了,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想自讨没趣!”
谢黛宁沉声道:“你没跟他说过,怎知他如何想的呢?上次择妃,他不是也推拒了?咱们勇敢一点问清楚,若是不行再想别的法子!”
崔瑗终于点了头,她的背后是一堵墙,只能前进,无法后退,若是司马浚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么她也就死心进宫了!
到了司马浚的安郡王府,见了她两人,内监王炳笑着将两人迎了进去,“二位姑娘许久不来了,老奴刚才差点没认出来。对了,还要恭贺谢姑娘大婚呐!以后得称沈夫人了。”他是伺候司马浚的老人了,和谢崔二人很是熟悉。
“王伯客气,以前如何,咱们以后还是一样便是,您可别叫我沈夫人。”谢黛宁笑道,”听着怪不好意思。”她从小就尊称他一声王伯,王炳伺候过景帝,连太子都给他几分面子,后来宣帝继位,他在宫里没趣儿,才入了司马浚的郡王府。
王炳笑了笑,却没答言。
闲聊两句,王炳又叹道:“今日既然来了,还请二位好好劝劝六殿下,殿下最近每日酒坛子不离手,太子殿下来劝了几回,都没个清醒的时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殿下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谢黛宁一惊:“可是出了什么事?”她自婚后就没见过司马浚,他也没来寻她,没想到竟然这样了。
“这倒不曾,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有一日就这样了,太医说这般喝下去染上瘾不说,更严重的是伤身啊!”王炳看着她,缓缓道,“殿下如今常在小时候那个水榭里,二位姑娘请自行前往便是。”
崔瑗和谢黛宁对视一眼,加快了脚下步伐。
不多时到了郡王府的水榭,果见司马浚抱着酒坛侧躺在藤椅之上,人几乎要滑落下去。
他旁边有数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有弹琵琶的,有唱着小曲的,还有一个正跪坐在他身旁,手里捧着一串葡萄送到他嘴边。
见此情形,谢黛宁登时恼了,司马浚虽然为人荒唐,可那都是人前,人后他的行止从不曾如此放浪。
再一看崔瑗,眼眶又红了,手指颤抖胸口起伏,也是不敢置信样子。
只是来都来了,必得把话问出口才是。
两人走到跟前,谢黛宁一把夺下他手里酒坛,沉声吩咐几个歌姬婢女:“你们都下去!”
司马浚眼神迷茫的看着她,半天才回过神来,笑道:“是阿宁来了啊!”
他衣领微微敞开,胸膛上留着明显的红痕,谢黛宁的眸子微凝,伸手揪着衣衫把人拉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