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郡主夜游京都,私会东宫太子,更被其亲送回府。
疑似武威王有意效忠储君,为表忠心,以献女媚上,次将兵权尽数转交。
一切都蓄谋已久,仿若不过是燕承南共武威王做得一场大戏,用来蒙蔽皇帝,方便自个儿丰满羽翼,无比名正言顺地掌握权势。
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如飞雪般在京中随风四散而去,落了满地白茫茫。
皇帝得知后信或不信,猜疑、提防、暗自在意,都不要紧了。只要此事大概落实,教众人都记住,武威王必定不敢再和他沾上关系。
明哲保身,人之常情。
孟秋得知此事后着急得不行,唯恐自个儿耽搁到他,却愕然发觉,旁人都甚为不慌不忙。
至于燕承南不必多说,他明目张胆送了孟秋一路,临到回宫前,还和她约定下次见面。受伤一事轻飘飘被揭过,他说是一时不慎,没谁去问个详细。
程小娘子被报失踪,却和他毫无牵连,乃至程家也不作为,好似从不知这个女儿存在过,半声儿不吱。数日后,在相距程府不远的小湖中寻到尸身,莫说查明死因,连掩埋都匆忙了事。
对外还落个好听名声,权当她是自证清白,举身赴清池。
毕竟当时闹出一番事情,不就为这个么。
城门尚且自身难保,一条微不足道的池鱼之死,仿若一颗小石子儿落进水里,溅出点儿水花,听了个响声。再待到碎石沉底,哪还有谁晓得后事如何?
都埋在烂泥里,一并沤着,可水面瞧着却是清亮透彻的,干净得很呢。
“……但大家都说你要做太子党,”孟秋硬着头皮,故作疑惑的去问武威王,“这不会让陛下对你心生不满吗?”
武威王叹息道,“正因人尽皆知,为父就算刻意避让,也不抵用。”
“那……”孟秋试探的再问,“要怎么办?”
“先前为父还在你跟前夸他,现下再想,只怕他早就算计好了!”武威王说来便气,对于燕承南的明谋尤为不虞,“前有边疆政务一事,后有盛誉威压作势,威逼利诱!他年纪轻轻就稳立于朝堂,倒不愧此等心机!”
孟秋佯装无辜的望着他,心中却如大石落地。
“不过他倒也诚恳……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儿郎。”武威王看着她,别别扭扭冷哼一下,再用宽大手掌揉她脑袋,“我娇娇是独一无二的好女子,若非他对你好,不论怎样,我决计不搭理他。”
这话指的是燕承南甘愿背负居心不良的坏名声,也仍然不愿教“长安郡主”受了委屈,朝“岳父大人”表明态度。
“……等等!”孟秋乍然反应过来,“你不是说过,不让我去东宫吗?”
闻言,武威王有些诧异,“可你不是和太子两情相悦吗?”
她语塞,“那、那……”
“连定情信物都有了,为父又怎好棒打鸳鸯。”武威王说罢,不禁对她这作态感到些怪异之处,浓眉一皱,“难不成你对太子无意?还是他在哄骗你?”
话到此处,孟秋哪敢有什么好辩解的,连忙一通否认,再在武威王跟前说了不少好话,方才把此事遮掩过去。
等到武威王去上朝,她用过早膳,还得遵循人设,出门往繁华地界玩耍。
偌大的燕京,分别设有两处市集,一在城北,一在城西。
城北处乃为闹市,那儿大多是行商走贩,做些小生意,将家中产物带来摆摊,又或挑担卖货,大略如此。尽是人间烟火气,热闹而嘈杂,可惜不太符合寄体的身份。
是以,她得去城西。
城西倒不该称市,却是由几条交汇的街巷拼凑而成,茶楼、酒馆,以及食肆,更有诸多店铺,都在巷中。做客的非富即贵,百姓去也无用,落得个空手而归,还要被讥笑穷酸呢。
孟秋顿时想起当初被燕承南赠予她的某家茶楼,正在城西铜钱巷。她犹记得,铜钱巷里另有几家风月场。
乘车路上,她听着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半掀开锦帘,去瞧街道两边的行人。
【选妃宴将近】主系统神出鬼没,乍然在她脑海深处发出动静,话音兴味又低缓,【依照现如今的局势看来,东宫太子妃之位,您大概非当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