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蹙眉,“……还没定下来啊。”
【所以是‘大概’】
“就算当天我不掺和进去,这些谣言还是会传出来。一样会遇到这个局面。”孟秋反驳着它,“谁又能未卜先知?”
主系统则轻笑着,慢条斯理的问她,【您觉得,目标人物……不能吗】
“好了,到此为止。”孟秋意兴阑珊,“你可以闭嘴了。”
【您不认为他对bug施以私刑,显得过于刻意和蹊跷吗】主系统缓声说着,【如同命中注定一般,将您逐渐推向他身边。而您对于近期真正要发生的事情,应该再清楚不过】
孟秋着实忍不住冷笑,“你想表达什么?”
它明显又漫长的叹了口气,【作为合作方,出于人道主义,我想适当的提醒您一下而已】
“他也是受害者吧?”孟秋一字一顿,“从头到尾最委屈的,难道不是他吗?”
【是您】主系统温言说着。
她一时默然,再想和主系统争辩,又觉得太没意思。好半晌,她搁下车帘。繁乱红尘被隔离在外,共马车里静坐的她格格不入。她在良久之后,轻轻地对主系统回答,“是他。”
金銮玉殿,行行列列的官大人手持玉笏,依次对至高处之上的君王禀告政务,奏请他做主。
小到贫民生计、大到各地拨款,林林总总,唠唠叨叨。
待到散朝时,底下一应官员口干舌燥,上头那位皇帝也头昏脑涨。
白日里劳心费力,晚上还得雨露均沾,皇帝近些年岁数渐长,难免有些熬不住,只得挑拣着不甚要紧的事务,丢给燕承南,教太子为他分担则个。
见燕承南应下,再看其芝兰玉树、风华正茂,皇帝顿觉不喜。
但皇帝不好公然表露,就淡声说道,“太子,随朕过来。”
“遵旨。”燕承南垂目施礼,举止恭敬端庄,教人挑不出半点儿错处。可将他这答复比作父与子,倒全然像是君和臣,过于淡薄,偏生、偏生,只觉理所应当。
天家嘛,与寻常人家不甚相同,也是情理之中。
一众臣子恭送皇帝,燕承南居高临下,遥遥看去,目所能见的便是一大片乌压压的官帽。
“感受如何?”皇帝忽而出声,用不紧不慢,别有深意的话音讲着,“这高处的风景,还算可观否?”
燕承南收敛视线,低下眉睫,“高处不胜寒。”
“宝剑锋从磨砺出,”皇帝瞥他一下,“梅花香自苦寒来。”
“儿臣资质愚钝,性情媚俗,不敢自拟宝剑、梅花。”他语气清清淡淡,并无迎合或敷衍的意思,也没个抵触、厌恶,平静得堪称古井无波。
一番话且住。
皇帝拂袖,扬长离去,燕承南则恭而有礼,随后缓行。
于众目睽睽之下,父子俩身影渐远。
“王爷,”有朝臣走到武威王旁边儿,笑吟吟对他行礼,“听闻令爱与太子情谊甚笃?恭喜恭喜!”
武威王冷眼看他,一句糙话刚要出口,到底忍耐住,只是呵了一声。
“想必是喜讯将至。”又有人凑到近前,不识趣似的,一言一行都往狠里埋汰着,明褒暗贬道,“令爱活泼,太子稳重,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王爷呕心沥血护佑边疆,免不得陛下爱重,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一应文臣说着挤兑的话,不带半个脏字儿,却又尖酸刻薄,恶心到骨子里去,直教武威王怒火愈烈。
“说得好。”有人凉飕飕接过话茬,也笑着,对答如流的询问道,“选妃宴未至,哪怕正位将定,东宫之中侧妃、良妾等位皆还空缺着。如若诸位大人有意这恩泽,不妨小臣去和殿下,提个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