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越说越偏,孟秋极少见到他情绪化至此,来不及辩解,忧心与关怀便一并裹挟在言语里,连忙问他,“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燕承南则反问,“你不清楚么?”
“……我怎么能清楚?”
“罢朝后,圣上有意为我赐婚,恰巧你邀的汪氏女。如此,想必你再不必提防着我,更不必苦于日夜与我共处。”他面上愈发惨白,是近乎大病一场的茕茕孑立、摇摇欲坠,“可是正好合了你心意?”
从孟秋作为长安郡主,乃至推拒成婚,到他顾及孟秋插手边疆,还有而今皇帝所为……即使看来巧妙,如似精心设计出的一般,他也全然不管,不去质疑孟秋半点儿。
他所在意的从未变更过。
“你口口声声说着,将我放在心里,”燕承南定定的看着她,话音带颤,显得难堪而狼狈,“却又把我就此拱手让人?”
“赐婚……?”她惊愕至极,“我不知道这件事!”
真相已然无足轻重,燕承南想要的,是她对此给出的答复。
可她却沉默了。
有关欺骗、有关婚约,甚于有关拱手让人的,孟秋不作回应,愧疚兼并自责的望着他,低低道出,“对不起。”
“你、你……”燕承南不敢置信的问着,“让我去娶她?”
“……不会的。”
“若推拒不得呢?!”
孟秋默然无音。
惹得燕承南自觉可笑。
“明月……”他说,“也不过如此。”
讲罢气话,他拂袖离去。
珠帘晃晃荡荡,落下影影绰绰。
生怕再多停留片刻,便连底线都一退再退,显得他过于不堪。
他走得匆忙,却在半路上几番后悔,想要回到孟秋身边。仅存的廉耻心阻拦着他,不情愿一再地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到了东宫,他眉眼间沉重冷冽让一干人等皆为惶然,退避三舍,唯恐被主子迁怒。
也就宣柏仗着和他多年情分,有胆子敢上前搭话,“太子妃的人选,您究竟是怎么个打算?”
燕承南的目光静静落在院落里,眼底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晦暗。流转间,翻涌着染血似的决绝与偏执。
“人选……”他哑声道,“早已定了。”
宣柏揣度着他的话下之意,“您说长安郡主?可您不是在陛下那儿,都答允太师了吗?”
“汪太师贩卖私盐、横征苛役一事,于选妃宴前夕递呈奏折,禀明圣上。”燕承南略作停顿,复又启唇,“当日,令御史台弹劾武威王府,责其目无尊法、罔顾法规。”
话音落,宣柏霎时间反应过来,“……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