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不晓得是否会对局势产生影响,但仅仅是明白这点,都教她忍不住的自责。
分明是他一再的胡闹、乱来!
她气得狠了,反倒生不出发火的心思,只觉无力。
夜色深沉,小雨淅沥。
尽管相隔两地,但二人却因于相同的缘故,各自难以入睡。
孟秋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而偌大的东宫里头,燕承南孤身一人,在漆黑的寝屋里静默坐着。
晚风拂来,他受了秋凉,掩唇不住低咳。
“殿下,”外间候着的侍从起身要进来侍候,却不闻他唤,只得待在门口处,劝他,“您这场风寒昨日才好些,今儿就停药,依照太医嘱咐,需得多休息才是。”
他不做声,屋外头的奴婢们劝说几句,仍不闻他答应,哪敢再多话。
免得再招惹主子心烦,便也都自个儿退下了。
雨势渐渐微弱,燕承南起身行到窗畔,将其半支开来。
细碎的雨丝浸着入骨的冷,随风飘进来,落在他眉睫上,晕做湿漉漉、雾蒙蒙的哀伤。
对着被遮住的月色,他难得露出弱态,不像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更似是为情所困的年轻郎君罢了。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可终究是求之不得。
燕承南遥遥看着满院残红,视线低垂在那儿,如同在透过满地零落,看着旁的。
又是一阵风,直教他倚着窗台止不住嗽声。
“……秋深了。”他面容苍白地宛若冷玉般,堪称脆弱可怜。轻近无声的叹息里,他凝望着院落里,哑声低语着,“今岁的花,到底是等不及她了。”
他遂又想,“我还能等她多久?”
孟秋并非是个守时的赏花人,他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或许当日她说喜爱这花,就是骗我的。”他再想,“就似她一遍遍的哄我。”
可燕承南仍然重蹈覆辙、自欺欺人。
“天明便能见她了,还有三时二刻。”他自言自语着,被心底如藤蔓般疯长的思念折磨得情不自禁,既觉煎熬,又觉欢愉。
与此同时,他也再清晰不过的晓得,“……惹她恼我了。”
燕承南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复又被甜意压下,交替着,融和作泛着苦的滋味,弥漫在他心扉间,尤其难捱。
浸在肺腑里的湿气冰凉,将倦意驱散得一干二净,也注定了他的彻宿不眠。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隐约沙哑,燕承南低低着声儿,自语道,“她从不跟我生气,她惯来不舍得我受罪,她……要心疼我的。”
他按捺着满心忐忑不安,私以为凭借着孟秋对他的纵容,不过是和往常一般的小别扭,足以让孟秋妥协。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