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太冷了,连白日里都好冷清。他们逼着我,整日也不知做得是什么事……为了一己私利……”
随着他的话音,整个人也逐渐倾向孟秋,让孟秋慌忙搀住他,“殿下?”
他身量过于高挑,哪怕还年轻,略显清瘦,也并非孟秋能扶得住的。随着他愈发力竭,两人一并跌坐在地。
“您怎么了?!”孟秋骇得不轻,脸色刷得就白了,再反应过来,连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燕承南头晕地厉害,满面苍白,双颊却泛着病态的潮红,额角鬓边冷汗津津。他微阖着眸,眉头轻蹙,倚在孟秋怀中,仍在絮语着,声音轻的近乎难以听闻。
“若我是个寻常人……”
“……不、不成,若我是,便遇不着你了……”
“您生病了怎么不和我说?!”孟秋用手覆在他额上,触手滚烫,被惊的指尖儿直哆嗦,再对匆忙赶来,同样惊慌失措的宫人吩咐道,“去请太医啊!快点!”
“但求你留下,留在我身边……可哪怕我做甚,你总是要走的,丢下我一个、唔……”
孟秋将他抱稳,疾声对旁边的侍从说,“别愣着了,帮我把殿下扶到榻上去啊!”
一群人慌得不行,到底是燕承南平日里积威太过,又甚为严于律己,连带着他跟前的规矩也极重。偏生这人不知怎的,多少年了,除却那些自幼一处长大的世家子弟,身边竟没个得用的奴婢。
“管事的是谁?”她含怒道,“人呢?!”
“回、回郡主娘娘……”那宫人颤颤巍巍的答着,“典内公公上月被查出徇私,教殿下重罚降职,赶出宫了……”
“上个掌正女史暴毙后,在去岁便撤去此职了,至今也不曾设立……”
“……现下管事的嬷嬷告病,还不曾回来……”
孟秋竟一时不知该说些甚。
她勉强下令,依照以往的记忆将一应琐事安排妥当,再要起身去催,却被燕承南紧紧拽住袖角。
“……殿下。”孟秋握住他的手,温言劝着,“我是去看太医来了没有,马上就回来。”
他仍然晕眩昏沉,却好歹缓过一些。
“你又要走了。”燕承南如此说道,乌眸哀哀望着她,里面含着怔然失神的明悟和痛楚,“此间事了,你必定是要走的。”
孟秋只得回,“……您别乱想!”
所幸太医及时赶到,令这话题被恰当的翻篇,谁都没再去提及。
把脉、诊断,询问病情,对症下药。
一套流程里,老太医尽忠职守,随行的医工勤勤恳恳将这些都记在纸上。孟秋在旁陪同,他却侧首面向里,阖着双目,眉眼间是难掩的疲倦憔悴。
“我请问您,要紧吗?”她担忧至极,“一般多久能好?”
太医不敢多说,只道,“殿下前不久伤寒未愈,血气尚虚,若言语思虑则劳神,故复病也。着意将养着,仔细些,莫再过多操心,三两日便好尽了。”
“……好。”她一一应答,“都记住了。”
不多时,闲杂人等尽数离开。
孟秋坐在榻边,为他掖了掖被角。
虽晓得燕承南醒着,可他不做声,她便也陪着他沉默。
她并不清楚燕承南有哪些推测,料想接连通过两个bug,恐怕他得知的,比她还要多。
【好心告诉您】主系统忽然蹦出来,对她说,【与目标人物所说的相差无几,您在该节点停留的时间,应该不剩多少了】
“……”孟秋怔然愣住。
主系统温和且重复的再次对她说,【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