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对视,他阖眸避让。
却难以阻止孟秋的言辞传到他耳中。
“殿下,最迟到年底。”她温言细语,对燕承南毫无隐瞒的直说着,“我还能陪您这么久。”
燕承南气息骤然一乱,低垂的鸦睫不住颤瑟。
“或者您非要留我,也可以。”她温声道,“我答应过您的,关乎我的性命,早就任您处置了。信或不信,都在于您。”
孟秋并无旁的意思,绝非以此要挟燕承南,只是心平气和的告诉他。
他却愈发狼狈的低下头,面色逐渐苍白。
这段坦言相告落得个无疾而终。
她不闻燕承南说话,倒也不欲再劝,又不禁一阵情绪涌上心头,惹得她轻声自责,“都是我不好。”
既然无路可走,当初就不该一意孤行,连累的现如今……一步错,步步皆错。
风乍起,拂花阑。
烛火明灭不定。
在月光与云影的斑驳里,她捂着燕承南冰凉的手,捱不住似的,将前额抵在他膝头,艰难的低低吸气,才勉强忍着,按捺下心头酸涩难当。
二人各自静默,像在等个两全的法子。
案桌上的膳食随着时间推移,都已然凉透了。
残烛湮灭在灯油里,室中一片黑暗如墨。
她一整日都不好过,奔波劳累、又心力交瘁,也不知何时昏睡过去,被好生安置在榻上。
梦里是朦胧月色与大雾当空。
仿佛有谁在她身畔,不远不近的,默默无言守了彻宿。
“你走了……”
“说是要回。”
“可到底、到底,又能留几时?”
他的呢喃低语轻近无声,连秋风都并不听闻,更难教心上人得知了。
一夜过去。
这件事如似从未有过,他俩不约而同的粉饰太平,佯做寻常姿态。
主系统销声匿迹,她便待在东宫里,无所事事。当值的宫人从不离身,美名其曰的伺候她,实则是变相的看守。
燕承南接连一旬都对她避而不见,她问及,却被告知,“殿下正忙呢,说得了闲就来。”
她闻言后也不强求。
另一边。
“她如何说?”燕承南询问前来回禀的宫婢。
婢子答,“郡主娘娘只说,‘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