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则是和郎官们说过几句话,再任凭孟秋靠近。
孟秋真真切切触碰到他,那阵子后怕才逐渐消散,却仍担忧紧张着,“您受伤了?要紧吗?”
“无事。”他略作停顿,“先离开。”
“好。”
此番了事,镖师们一哄而散。
交代过住址后,孟秋带着燕承南孤身一人暂且回城,余下等人则以拖延剿敌为主。
幸而城门处看守并不严谨,她糊弄几句,便也毫无波折。
到家中,她连忙要去医馆请大夫,燕承南阻拦道,“伤势不重。”又在停顿一霎后,共她解释,“如今不便教人得知我所在。”
“……知道了。”孟秋对此并不多意外,“我给您上药。”
她将之前准备的东西依次摆好,再往燕承南跟前凑近,却被他侧身避开。
“特殊情况,”她劝着,“您别在乎什么礼数了。”
燕承南默不作声,教她误以为他只是矜持着,却在将要碰到他时,被他倏地握住手腕。
他坚决而缓慢的将她推开。
孟秋不禁一愣,“怎么了……吗?”
“京中局势,你得知几分?”他突兀至极的提及旁事,再在孟秋发懵的神情里,也不由得怔然。他言辞里的意味复杂,低低叹道,“一无所知么。”
话到此处,孟秋若有所觉,当即和他说,“您别担心。”
连系统都不曾告知她史实会发生变更,由此可见,燕承南这回必然……
“对于我之内禅继位,”他缓缓道,“你却是深信不疑。”
闻言,孟秋蓦然抬头看他。
“罢了。”他语意冷淡,“你出去罢,我自行处理即可。”
她视线落在燕承南伤处那儿,看着猩红血迹,没吭声,默默将东西搁在他手边。
“我去打水。”紧接着,她难过似的,连声音都低落下去,“那我……出去了。有事您再喊我。”
燕承南轻描淡写的应她,“嗯。”
仅此而已。
孟秋候在门外,有些失神。
好半晌。
“吱呀”一声响。
稍显寒酸的屋门被敞开,他玉立在旁,面上略有倦怠,却不似方才那般的风尘仆仆。
“最迟今夜,”燕承南对她讲着,“接应之人便会抵达。”
一别过后,他浑身凛冽气度愈甚,此刻就算因于受伤而面色泛白,眉眼间的冷淡疏离也近乎凝作霜雪,衬得他高不可攀。是如在云端的、不染纤尘的,令人顿觉无法触及。
她反应迟钝的点头应答,“……好。”
燕承南静静看她,似是要对她说些甚,却到底仍自无话良久,一言不发。
“您休息一会儿。”孟秋藏起所有心绪,将无关紧要的那些都抛之脑后,仍然关切的对他说道,“我去给您准备点吃的。”
他鸦睫低垂下去,在眼睑处投落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嗯。”他应着。
出乎意料的,燕承南失算了。
不知是谁在暗中加以操纵,教东宫部下等众迟迟未至,莫说当夜,哪怕三两天过去,也都闻不着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