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时不时还会做那个关于月光的梦,她还是要在梦中面对那片茫然的月色。这回月色不再对她说话,于是梦境变得总是沉默,而月光则仍是那种说不出名字的颜色。她沐浴在月光下除了冷外还感到迷失,情绪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坦然,后来一发现自己做梦她就坐下来等闹钟叫醒自己,在等待的时间中她看着月光,月光也那样看着她。
针对魔法物品的新法案毫不意外的碰了钉子,扎比尼表现的不卑不亢,但在五个自然工作日的最后通牒中毫无配合的迹象,在后续魔法部要对其进行检查时也皮笑肉不笑的表达了拒绝的态度。就算魔法部知道布雷斯扎比尼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但仍为了棘手的情况头疼不已,赫敏的办公室里这段时间经常出现乒乒作响的混乱声音和魔法的爆炸声,据说她和布雷斯僵持不下,连带着所有的职员和秘书都不愿意往那边走了。
一天她正替同事艾德琳小姐撰写工作报告,突然艾德琳像一阵旋风一样冲进魔法法律执行司。“你快去看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珍妮特说道:“赫敏和扎比尼吵起来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还在写你的报告!”考虑到布雷斯那恶劣的性格和所作所为,哪怕赫敏给他一巴掌她都不觉得奇怪。珍妮特几乎是被她拽着走,艾德琳生拉硬拽的把她塞进电梯里。“就是关于登记魔法物品的新法案,扎比尼这次把赫敏气的不轻,以至于闹到威森加摩上了。”艾德琳以非常八卦的语气对她解释道:“据说是他想办法钻了法案的空子。”
“那为什么叫上我,”珍妮特看着艾德琳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的跑:“而且不打申请也能去旁听?”
“拜托,人家根本不在乎多了咱们两个人。而且这关乎赫敏,还有布雷斯扎比尼。”艾德琳瞪大眼睛盯着她:“你难道不在意他做了什么?”
珍妮特被噎的哑口无言。“你是不是也信了最近的《预言家日报》?”
她们做贼一样的溜到了旁听席的角落里。诚如艾德琳所说,现场严峻的气氛使得没人会注意别人。赫敏面色不善的的盯着布雷斯,看上去非常想给他一个恶咒——或许她已经这么做了。而布雷斯正没事人一样的坐在椅子上,他冷着脸,就好像满屋正窃窃私语或是保持沉默的红袍议员根本不配对他进行裁决。看来会议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珍妮特注意到门外有几个扛着相机鬼鬼祟祟的记者一闪而过。
“无论如何,你不能利用这份清单,”赫敏轻车熟路的说道,她手中握着厚厚一叠她查阅好的相关资料:“没有任何的先例表明你可以利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东西。”
什么?还没等珍妮特反应过来就听见布雷斯不紧不慢的开口了:“韦斯莱女士,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这份清单从内容上来讲确实可以被视为扎比尼为新法案的登记了?”他对着议员们露出一副“我早和你们说过了吧”的表情:“我还得感谢贵部的魔法法律执行司,他们帮我处理了不少麻烦。”
她曾经带着队员五次抄了扎比尼的家,所有的物品详情都在魔法部记录了备份。布雷斯想用它们作为扎比尼已经在魔法部登记过的证据,这是他早就算计好的——珍妮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正好和大厅的钟摆声震颤到了一起。
“相反,你是利用了魔法法律执行司,”赫敏飞快的纠正了布雷斯,不给他扰乱视听的机会:“你骗了珍妮特佩里,你甚至欺骗了整个魔法部。”
“我并没有骗佩里小姐,我是真的丢了这些家族的东西,不然他们也不会急匆匆的就要把我告上威森加摩,有些事只能说阴差阳错,但这不能当作我犯罪的证据。”布雷斯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而且现在她也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了,麻烦你们事后追责也请找合适的人,不要随便抛出一个小兵小卒就妄图弥补你们的愚蠢。”
她听到自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记录的摩擦声,以及门后等待采访的记者们兴奋到跳脚的轻声尖叫。“根据《威森加摩权利宪章》,处于处理中的案件记录与证据是不能拿来另作他用的。”赫敏发挥了格兰芬多大无畏的勇气,她面向这些打扮的宛如红皮萝卜一样的议员们再次据理力争起来:“而妄图利用魔法部权威的小人完全有理由得到加倍的严惩。”
布雷斯根本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那么你恐怕要失望了,女士。”他站起身优雅的面向议会席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这起关于我的小小案件不会成为阻拦这份物品记录清单合法性的理由,控告我的家族已经向威森加摩申请了撤诉,如果各位还没收到消息的话——也许下一场会议我们就可以好好讨论这件事了。”
他和这些家族从来就是一伙人,布雷斯扎比尼从头到尾都在把魔法法律执行司当傻子耍。
珍妮特佩里深吸一口气,却忽然听到一旁传来轻轻的鼓掌声,原来是同事艾德琳为布雷斯鼓了个稀稀拉拉的掌。“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一员,我真想杀了他,”艾德琳轻声说道,她用自己深灰色的眼珠死死的凝视着人群中央的布雷斯扎比尼,像阴沉天空中蓄起的一场风暴:“但我不得不说,真是漂亮的狡猾啊。”
赫敏不屑的扭过头,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哪怕这些议员有半数都被收买她也会尽力去尝试,欺骗公权力系统——她非把布雷斯扎比尼扔进阿兹卡班不可。但珍妮特仿佛忽然被抽走了再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的勇气,她无声的起身溜出了议会大厅。她消失的是那么静悄悄,只在拉上大门时制造出轻微的不和谐音。大门被拉动的微妙响声引起了布雷斯的注意,他把视线转移过去,这一瞬间他和正要离去珍妮特的佩里眼神相汇,正握住把手的珍妮特咬紧嘴巴,望向他的表情惊愕又复杂,而布雷斯只是轻颤眼皮,看向她的神情让珍妮特是那么愠怒却熟悉。
似乎那晚他在霍格沃兹掀开她躲藏的石块发现狼狈又恐惧的自己时,那高高在上的傲慢神色也是这样平静。
魔法部这一回合输了个稀巴烂,虽然《预言家日报》没敢大肆报道,也没什么人站在扎比尼这边,但其他报纸还是乐衷于描述魔法部的笨拙。被布雷斯提了一嘴的珍妮特佩里成了在这次嘲讽中唯一幸存的对象,人们的话题纷纷从最近糟糕的天气转移到魔法部的愚蠢操作上,能有多愚蠢才会让他们换掉一位尽职尽责的小姐,最后还被扎比尼算计到死。好像也没人关心扎比尼到底有没有真的欠了那些家族的钱了,这一整段时间扎比尼看似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实际上好像什么也没有失去。
几天后珍妮特在上班路上又看到了那辆噩梦般的马车,老扎比尼夫人优雅又舒适的乘在上面经过熙熙攘攘的巫师人群,快要擦肩而过时她好像也发现了珍妮特的存在,于是这位名满天下的美人隔着车窗对她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仿佛她根本没想过置别人于死地。天使,珍妮特捕捉到老扎比尼夫人对她念出了这个不详的单词,也许她只是想嘲讽她,珍妮特这样想着,这比雨水溅了她一身还要烦人。
她又在梦中梦到那片月光了,现在应该是我的午休时间。珍妮特在梦境里打了个呵欠,平静的面对这片雪般的茫然。“知道吗,你就像食尸鬼一样缠着我不放。”她对远方的月色不满的说道,实际上自己的梦好像是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追寻过这枚神秘的蝴蝶宝石的唯一证据了。它曾让我寻找帕克斯的踪迹,只是很快我就被剥夺了继续办案的权力——它想让我做什么呢,珍妮特痛苦的思考着,我自己想要去做什么呢?
相比之前她自由轻松了太多,这是她的父母和上级都愿意看到的。只是她潜意识里还不愿认输,她的内心还在为了现实而痛苦。我想要听取自己的声音,就像我曾经所做过的那样,珍妮特对自己艰难的说道,自身的弱势也不能成为不去坚持的理由,这件案子还远没有结束,半妖精帕克斯的死亡、蝴蝶宝石的下落、格兰芬多也绝不会承认通过诡计赢来的胜利。
布雷斯以为自己赢了吗,她看着笼罩在身上的月色,准备耐心等待现实的自己醒来。“我知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珍妮特对月光大声说道,所以请不要再用梦境烦我了:“但如果你能提供给我线索的话,我也会感激不尽。”
不知为何,她觉得月色对自己微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火速更新,这章相比上一章更加高能
这里说一下伦和珍妮特,这章的描写代表了我个人的爱情观,我是认为除了那些三生三世纠缠不清的cp,其实没有人是谁的非ta不可,有些人不管是和谁都会幸福的,只是命运最终选择了让不同的人继续走下去(男二文学爱好者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