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治带着他来到东面,这间屋室,专门囤积兵材。
所谓兵材,便是用于锻造兵刃的铜铁矿物。
周治轻叩库门,报曰:“主君,咸阳君到。”
“有请。”
嬴栎听到一声浑厚低沉的男声从库房之中传出。周治将门推开,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两队佩剑的蒙面侍者,每队五人,一共十位。同一时间,更有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武人朝他走来。
武者来到嬴栎面前,行礼,言曰:“不才徐慎,咸阳君剑驾来此,在下多有失礼。”
话音一落,十位剑客突然抽出佩剑,齐齐斜下:“恭请咸阳君!”
嬴栎沉静地看着徐慎,还礼曰:“素闻长信宫长武君之威名,嬴栎今日得见,实为幸之。”
徐慎盯着嬴栎腰间的定秦剑,忽然大笑道:“好,咸阳君谦逊有礼,果然少年英雄。”他右手一摆,身后十名剑客齐剑还鞘。
“咸阳君,请!”
嬴栎踏入库房,但见这一见库房已经尽数被清理干净。空荡荡的府库,只留下两张案席。在正首的北面,还置放着一架兵阑,上有宝剑一口。
两人入席,只见周治取下兵阑上的宝剑,双手托举,侍立于徐慎之旁。
徐慎缓缓说道:“咸阳君,今日是你我初次会面。徐某对咸阳君的事迹,仰慕久矣。”
言讫,门外忽地进来一人,嬴栎所见,却是先前伏击自己的那名剑客。只见此人为两案献上樽爵,半跪于嬴栎面前。
徐慎道:“咸阳君为秦国宗室重臣,礼当用爵。咸阳君,请!”
嬴栎看着眼前木案上的青铜酒爵,里面浅斟清酌,幽幽地烦着玄光。嬴栎想了想,便依礼取之,一饮而尽。
徐慎抚掌赞叹:“妙哉,咸阳君气度非凡,不愧为天子护驾!”
嬴栎听到此话,心下不禁隐隐一疼。
徐慎向嬴栎介绍道:“这位剑士,是本座麾下十二剑客之一。姓荆,单名一个岩字。燕国人士。方才与咸阳君交手,可谓班门弄斧也。”
荆岩放下木案,双拳一抱,敬曰:“在下荆岩,拜见咸阳君。”
嬴栎问道:“那么,伏击在下的第二路人马,可是长武君麾下?”
徐慎摇头,说道:“是孟祭酒的仆从。”
“孟舆?他在何处?”
“已离开此地。”
嬴栎心道:“孟舆与徐慎同时出现在秦王村中,那么丁忧也定然在此”正
思索见,徐慎取过身边的利剑,言道:“咸阳君,今夜你我相遇,本座有一事相求。”
“且慢,嬴栎前来,有要是在身。”他见到徐慎手执利剑,顿时戒备。
徐慎笑了笑,言道:“在下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且看过此剑,你我再谈不迟。”
荆岩双说接过徐慎的长剑,交到嬴栎面前。徐慎续道:“咸阳君请看。”
嬴栎见之,见到这是一柄破损的青铜长剑,约有三尺。剑身刻有鸷鸟之纹,在武库烛火的映照之下,显出森森寒光。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嬴栎抬起头来,徐慎在他面前所吟诵的诗句,是出自屈子的《楚辞》
徐慎道:“咸阳君可知这是何人的佩剑?”
嬴栎道:“鸷鸟为纹,青玉为柄。便是赵国之剑”
他盯着徐慎的眼睛,心下已有的答案。
这时徐慎从席间起身,他握住这柄长剑,说道:“咸阳君前来,是为了寻找丁忧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