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道:“长武君既知,何不将其中之事告诉在下?”
徐慎大笑道:“咸阳君,今夜你若能与本座对剑三招,胜了我手中这把曲玉剑,我便告
诉你丁忧的下落。”
嬴栎沉吟良久,言道:“你我素昧平生,无冤无仇。我与你比剑又有何意义?”
徐慎道:“咸阳君,谬矣!试想当时,咸阳君护卫斋宫,曾用剑击杀了一名刺客。”
“刺客?”嬴栎一惊,说道:“斋宫时,曾有人谋刺君上!”他忽然转过头去,望着两边队蒙面剑客。这些剑客一袭黑衣,一律携带长剑。然而他们各自的左肩之上,却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飞鸟。他心道:“那名刺客的衣着打扮,与这几位剑士几无二致!”
徐慎道:“咸阳君,刺赵之时,咸阳城中可不单单只有王孙秫一部人马。”
“足下彼时遣人潜入咸阳,意欲何为?”
徐慎道:“那名剑客,是本座手下一名使剑好手。当时出手相击,是为了试探咸阳君手上的利刃!”
这时,十名剑客忽然齐声抽出长剑,剑尖群指嬴栎。
“与其说是为了我手上的定秦剑,恐怕足下另有所谋。”嬴栎站在原地,并不出手。
徐慎轻抬手上的曲玉剑,说道:“既然咸阳君心知肚明,还望赐教。”
嬴栎叹气道:“不知有多少江湖中人,为了一本秘笈争斗仇杀。药经剑谱,对于你们而言,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拼上性命相争!”
徐慎道:“嬴公子为咸阳君后人,嬴秦公室,自然是看不上我等草莽流寇的。药经剑谱,对于足下而言或许不足道哉。然长信侯当年光是凭借一路赵国剑法便能够开山立宗。我辈武人,岂有不争之理?”
嬴栎听到这句话,终于拔出腰畔的定秦剑:“先帝与家父,是希望天下归一,四海清平。归藏易,本不应该成为江湖争斗之因。”只见嬴栎将定秦剑一斜,正色道:“长武君,赐招吧。”
徐慎见他终于出剑,左手一举,十名剑客向后退出两步,顿时留出了战圈。嬴栎与徐慎各立于南北之位,执剑在手,准备过招。
徐慎低首瞥视宝剑,此时玄光一现,蓦地刺向嬴栎。他这一招又快又稳,占着先机,率先发难。
嬴栎见他来攻,振奋精神御敌。这是他与徐慎初次交手,嬴栎心下已有应对。方才徐慎数次提到归藏剑法,必然是对自己的招式有所了解。
他如今的临敌之变,较之过往,已大为成熟沉稳。对方甫一出手便抢先而至,自己则当以守代攻,伺机破敌。
徐慎一剑来袭,眼看曲玉剑就要刺到心口。嬴栎双足一弹,向后反跃。跟着左手挖空如
半月,从侧方斩向徐慎。
长武君见到嬴栎的剑法诡异奇特,不禁咦地一声,他不假思索。长剑顺着对面兵刃来接。嬴栎手臂一转,定秦剑立刻划出一轮光晕,突然击在对手剑刃之上。
徐慎立刻回收长剑,站定问曰:“方才那一招,是楚国的剑法。”
嬴栎道:“归藏楚剑,洗殇式。”
徐慎听到这名字,眼神顿时一亮:“洗殇式!”他喃喃自语:“洗殇式洗殇式楚国的剑法之中还有如此精妙的招数”
“你手上所用,乃是秦国重剑。你那一招没有吴钩相辅,却能使出如此威力!”
徐慎所不知的是,当时在东山墓道之中,嬴栎曾因属镂剑练成了洗殇式的绝妙剑法。后来定秦重铸,双剑合一。神兵虽然销熔,嬴栎却已能将洗殇式挥洒自如。
徐慎道:“传闻归藏七式,每一式之中都可推进出无数剑招。洗殇式,是你父亲为楚国剑法所名之。不知足下方才这一招,又有何?”
“紫玉韩重。”
“紫玉韩重”徐慎点头道:“咸阳君古雅。有如此悟道之心,在下难及。”
这一招剑法,嬴栎曾经也传授于无姜。
“这第一招,本座虽然知道是楚国的剑法,然而我无法破解。公子胜之。”
这时,西列的剑士缓缓退过。离开战圈。徐慎道:“还有两招。咸阳君如何应对?”
言讫,徐慎再次来攻。这一次,他的兵刃从正面直取嬴栎。剑招中正,裹着一股劲力扫向对手。
嬴栎一凛,单手执剑抵御。他一面抵挡,一面思索:“徐慎是楚人,这一套剑法当继续用洗殇式破之。”
嬴栎侧闪,步伐忽进忽退。徐慎心道:“此人身形如此飘忽,莫非想避而不战?”他见嬴栎又向后退去,当即跟上一剑,斩向他的左股。嬴栎将剑一抖,立即将长剑斜送,看准了徐慎的右腋,猛地刺去。定秦所击之处,正是对面招数的破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