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方伯宗问道:“师叔,方才为何要如此行事?”
两人此时移步而出,离开人群。却离嬴栎所处的位置不远。
方伯宗方才看见那武人身背长剑,其旁立着一位年轻女子。这姑娘肤若凝脂,螓首蛾眉,生得仙姿佚貌,不禁多瞧了无姜几眼。
陈完道:“伯宗,叔父若是不上前与他对峙,这归藏剑谱,怕是就要被他们虬龙门夺去了。”
方伯宗勉强收回神来,揣摩了一阵,说道:“这虬龙门势力庞大届时恐怕各门各派都要受那姓姓杨的节制了。”
陈完轻蔑地说道:“各大派在未联合之前,人心不齐,各自为战,怎会是五蠹的敌手?如今杨骛将他们聚集于此,统一号令确实有一定的胜算。”说到这里,陈完在伯宗耳边附议道:“伯宗,届时各大派与魔教火并之时,你我万万不可涉入其中,以免引火烧身。”
方伯宗蹙眉道:“那剑谱怎么办?”
陈完嘿嘿一笑,说到:“此事,师叔自有法子”
两人的谈话被嬴栎清清楚楚地听了进去。他心下直道:“在场众人未必服于虬龙门,若是他人都向他叔侄二人那般另有所图,这所谓的讨贼之战,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就在这时,虬龙门的弟子敲响锣鼓,振动大旗。只见杨骛高举那柄华丽的虬龙宝剑,高声道:“诸位同道,杨某与诸位掌门商议定计,明日未时,各大派三百子弟,分成三路。左右两路由苍山派公孙掌门、风雷派肖掌门带领,分攻东西二峰;中路由杨某亲率,联合余下诸派,进攻甘泉长信宫。我等议定,三路人马于明日日落时分,会师甘泉峰,共击魔教!”
“会师甘泉,共击魔教!”
就在众人欢呼附和之际,忽地从山间之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只听到一人嘲弄道:“区区三百乌合之众,也敢攻上山来,争夺剑谱!”
话音落下,甘泉峰谷口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
嬴栎往山口望去,这队人马清一色火红斗篷,腰背长剑,脚踏翘尖靴,胯下二十匹高头大马,在山口一字横开,与群豪相隔不过数十步。
这身装扮,嬴栎和无姜俱是熟悉。
来者,正是长信宫的魔徒!
群雄见到敌人来袭,纷纷拔出兵刃戒备。而诸派掌门更是一声令下,手下弟子悉数结成大阵,准备随时迎敌!
为首的头目言道::“杨骛,尔等在此夺帅立威,目中无人,倘若攻不上甘泉峰,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杨骛立在山口,背后的旗帜惹人注目。秦福侍立在后,手捧虬龙宝剑,神色镇定。那人继续说道:“杨骛,你怂恿身后这些无能之辈为你攻山,借他人之手成己之利。不愧为投靠西楚的韩国司空!”
原来,杨骛投入韩王成麾下,姬成为了拉拢此人,拜其为韩国司空。掌韩地水利、营建之事。
那边陈完低声和侄儿说道:“原来此人就是姬成朝中的司空。颍川多有传言,韩司空利用营建阳翟都城之便,中饱私囊,贪赃枉法。怪不得这几年虬龙门好生兴旺显赫。”
杨骛不为所动,他盯着眼前的敌人,说道:“剑谱药经本就不是长信宫之物。剑谱归秦,药经出齐,皆为我华夏一族重宝。虬龙门为华夏取回两件至典,乃是天意所归!汝等邪道,若是献书乞降,诚心归附,杨某便代表武林同道,放尔等一条生路!”
二十骑士哄堂大笑,头目说道:“我等弟兄,可不像足下那般,趋利避害,为保全自己,牺牲他人。”
秦福见对手狂妄无礼,便决意为师门应战。他上前一步,立时挺剑攻之。
只见秦福身形飘忽,长剑在头目身边舞得嗡嗡作响。这骑士长剑斩来,旋即斗在一处。秦福是虬龙门的好手,年纪轻轻,却多得杨骛真传。虬龙门的剑法讲究一个迫字,便是通过兵刃不断逼迫敌手,使其在乱战之中顾此失彼,己方便能取得足够的优势。
那红氅剑客挺剑刺来,两剑交织。秦福立时将剑一转,突然搠向敌人面目。那剑士知为何莫名一笑,手中的利剑忽然一挑,全然不顾刺向自己的长剑,反而刺向秦福咽喉。
嬴栎心头一震:这一招竟然是《归藏剑法》之中的“流星飞坠”!
果不其然,秦福被他这一剑招打乱了手脚,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去阻挡,反而顺势攻出。
眼看秦福就要被刺中咽喉,杨骛立刻拔出虬龙剑腾跃而起,为弟子接下杀招!
杨骛挥剑击退剑士,来到秦福身边,一掌掴在他脸上,愠道:“你贸然出手,真是丢尽虬龙门的脸面!”
秦福不敢出声,讪讪而退。
群豪见杨骛这次亲自出手,皆是慢慢向后退去,留出一片空地,等待二人厮杀。
杨骛道:“足下用一口短剑,又是这二十骑的骑长。可是奋武君孟舆麾下铜马堂堂主,郭开?”
骑士道:“郭开远离江湖多年,杨大掌门倒是还记得在下?”
杨骛哼了一声,说道:“半年前,陇西郡金枪门六十四口命案便是由足下所为。汝等下手歹毒之至,连小小婴孩都不曾放过!”他将目光一一扫过二十名骑士:“铜马铜骑,今日杨骛就先拿你等项上人头祭奠钟家六十四口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