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看了吧!!
云蔚走到云暮面前站住,云暮侧身:“阿姊。”
云蔚冷声道:“你在宫里受了委屈,往人家长宁身上撒什么气?多大人了?用对朝臣的那副态度对一个小姑娘,好意思么?长宁对我说不是你要她做的,我还有点怀疑,但你看看你刚刚说的叫什么话?叫叶娘过来做什么?让叶娘责罚长宁吗……”
云暮淡然听着,等到云蔚说累了,他才淡定说道:“阿姊消消气,是我考虑不周,不会有下次了。”
他朝苏曼曼说道:“苏姑娘,你回屋歇着罢。”
苏曼曼怎么可能听之任之,她忙上前一步,在云蔚面前深深一礼:“姑娘大恩,长宁没齿难忘。但长宁本是罪人,遭逢大难,幸得恩公相救,无以为报——”
云蔚神色一动,好担心她下句说出来以身相许。
“——只能力所能及做些活儿,若姑娘和恩公不弃,长宁愿侍奉恩公笔墨。”
“这怎么行!?”云蔚立刻喊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姑娘听长宁一言。”苏曼曼止住她的话,“长宁生在苏家,自幼耳融目染,也算识得些庙堂江湖之事。现下与恩公休戚与共,不知是恩公信不过长宁?还是姑娘信不过长宁?”
她话中有话,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想法——苏长宁的父亲苏大学士,在朝堂中的身份可不是“一个权臣”那么简单,他权倾朝野到什么程度呢?大概能和霍光相比。所以当先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第一反应就是干掉苏家,让幼子登基为帝后不受掣肘。
而苏长宁在盛京未出阁女子中大有名气,除了长得好看外,她聪颖的名声也传出去。六岁时即能挥毫作诗,十三岁一篇文章名动盛京,当时科举取士时的策论是“秦”。苏长宁自己写了篇,被好事者传到市井庙堂,人人都以为是一甲之作,最后才发现竟是个小女孩所为。高中三甲的众多进士私下里都说,所作文章远远比不上苏长宁这篇。
能比得上吗?苏曼曼对苏长宁那篇文笔毫不怀疑,因为原作者借他人之口透漏了两句文章,用的分明是贾谊的《过秦论》。
这叫什么?这叫政治眼光!古代每个有权势的人都会收幕僚,而她一个这么优秀的幕僚,又跟云暮是一条船上的,不用是男主吗!那绝对是炮灰!
她的话云蔚和云暮都听明白了,云蔚沉默了一会儿,“既然你有意,我不好多说什么。”
苏长宁又行了一礼:“多谢姑娘!长宁定不负姑娘所托!”
她这话跟早上对云暮说的别无二致,早晨云暮还逗她又不是让她去当荆轲,到了夜晚,云暮听她这番话,淡淡说了句:“你若愿意,就来吧。”
他转身往内院走去,苏曼曼心花怒放跟上去。当然要来!
先帝用雷霆手段除去了苏家权势,将权力全都交给云暮,因此他极为繁忙。归家后仍有一堆要务处理,苏曼曼磨墨沏茶,很是尽了“侍奉笔墨”的职责。
她刚磨好墨,就听见云暮的声音自她旁边传来:“我明日不回来,要出京一趟。”
苏曼曼假装什么都不懂,她问:“恩公是去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
“是去河西吗?听说那里闹水灾了,连青玉都晓得呢,应该是很大的水灾吧,河西百姓最近几年就没过过安稳日子,不是旱灾就是水灾。”苏曼曼语气里满是担忧。
“啪”的一声,杯子被云暮狠狠放置到桌上,他声音冷了几分:“不是河西!”
“那定是边镇了,听说乌桓又来战,年年过来打谷草,年年边镇百姓受苦,今年春天竟然都来了?来的好早,边镇百姓今年怎么过?”
“闭嘴!”云暮几乎是挤出来这两个字。
苏曼曼故作惊讶:“都不是?那还能去哪里?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呢?”
一阵沉默。
苏曼曼磨了好半天砚台,才听见云暮一声:“去浮梁。”
“浮梁……浮梁……”苏曼曼不解,“浮梁就在京畿,盛产花草,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事情呀?”
她肯定云暮现在心情非常糟糕,昨日河西黄河决堤淹没数百村子的奏折和边镇请求粮草的奏折一起到了朝堂上,小皇帝本是答应了拨钱的,下朝后去太后那里请安,得知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辰。国库空虚,于是小皇帝又反悔不拨钱了,让云暮去浮梁采办奇花异草,给太后贺寿。
云暮规劝几句,小皇帝本就看他不爽,自然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