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扯着流朱就往外头走,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才停下:“你听谁说的?不要命了!”
流朱是一头雾水:“这亲上加亲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是昨日听我们殿下说的。殿下问我在宫里听没听人说起过,我才想着过来问你一句。”
银烛没急着回答,先扫视了一圈周围,确认再无旁人后才对流朱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你想要命的话可别去其他地方瞎打听了。”
流朱进宫多年,听得懂银烛这番警告背后的厉害:“那我先去了,你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问。”
银烛拉住她:“别急着走呀,咱们姐妹有些日子没见了,说说话再走不迟。我问你,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流朱愣了一下:“能有什么打算,看主子们的意思呗。”
“你可有长长久久留在你家殿下身边的想法?”
流朱揪然变色:“胡说什么。”
银烛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瞒你,我老早就有这么个想头了。像你我这样的人,能出宫嫁人的时候也快三十了,能寻到什么好人家,还不如趁着年轻搏一个前程。你也知道,我在七殿下身边算是个得意人,而且七殿下待女儿家十分体贴,我心里估摸着此事至少有六七分把握。谁知王妃偏偏定下那样一位,唉,我就怕走上菡萏姐姐的老路。”
菡萏,太子心腹侍女兼侍妾,太子妃进宫第一年便香消玉殒。
流朱心跳渐渐加快:“我……我没想好呢,看殿下的意思吧。”她心里暗自庆幸,五皇子妃的脾气再怎么也不会比嘉和县主差了,而且若是她没猜错的话——那位可听说是个和气人呢。虽说殿下近年来待她不如姜德善亲近,但端敬宫的宫女里头她无疑是第一人。
…………
八月初一,庆元帝携太子、五皇子和六皇子三人驾临国子监。
提前三日便有仪鸾司及内侍省的人来国子监巡视清场,设下屏风帷帐等物以备圣驾歇息。到了正日子,八百禁卫军开道,庆元帝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国子监,对着文宣王的牌位上完香,至尊父子几人便转移到崇华堂。
今日的正主无疑是庆元帝和太子唐烽,他们二人高居主位,与台下讲经官及国子监生员有问有答,唐煜坐在唐烽下首百无聊赖,目光逡巡于国子监大小官员之间。
他的目光与一位相貌儒雅,身着五品绯色官袍的官员的目光对上。察觉到唐煜在看他,这位五品官员的眼神愈发热切。
唐煜:…………这人怎么回事,是没见过本王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吗?
他尴尬地移开目光,却总觉得有人盯着他的脸死命看,再观察一圈,发现还是先前那位五品官员。这次唐煜依稀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来些与某位熟人的相似之处。
唐煜木然地想,看来是他那个实诚的老丈人了,不过为什么一副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啊?说起来,这位也是个奇人,身为一家之主,在知道自家女儿背着长辈与人私定终生的情况下居然不是揍死那个勾引女儿的臭小子而是直接上门考察,若非女儿说了实话,指不定这位还想亲手炮制一出“凤求凰”来呢。
讲经完毕,庆元帝退回后堂更衣歇息。唐煜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会一会这辈子的老丈人。
“是薛沣薛大人吧。”唐煜彬彬有礼地开口,“听闻大人精通金石之学,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下……”
薛沣双眼放光,眼睛亮得不可思议:“殿下果然高才也!”
唐煜:……好像是我在向你请教问题吧。罢了,人笨点就笨点,总比野心勃勃强。不惹事就行了。
好在薛沣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表现得十分正常,挽救了在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