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八卦也在雪花包裹的银装世界中冷却消退,更没谁想过留兴伯府能遭受多少牵连?毕竟有四皇子呢,永福郡主要嫁四皇子,这个哑巴亏就必须咽下,这基本是所有人的认知。
直到腊月初二,清晨积雪未融,洁白的雪绒地毯掩盖住了腐烂的朽木,皇宫中驶出的马车带着在雪花铺盖的街道上倾轧出两条深深的痕迹前往留兴伯府。
皇帝圣旨出,留兴伯府夺爵,淳于府内嫡枝四房在仕途子弟革职。
淳于家跪接圣旨的所有人都懵住了,全部不可思议地抬头,这与预料的结果相距之大叫他们无法接受,宣旨太监迎上他们的视线还煞有其事道:“世人说贤妻夫祸少,娶妻当娶贤。娶错妻要祸害三代,可不就应验了。
伯爷,哦不,应该叫您淳于老太爷,您可真是倒八辈血霉摊上这种丧良心黑心肝的继室,郡主仁慈宽宥没有迁怒宫里的愉妃娘娘和淳于家其他儿孙,您可记得改天向郡主道谢啊。”说完他就笑呵呵地走了。
昨天还有伯爵位在身,今天就被夺爵的淳于老太爷承受不住这种刺激,一口鲜血喷出来昏死过去,其儿孙们大骇,又派奴婢请太医又是请四皇子——哪怕被夺爵,有四皇子这座后盾照样能请来太医。
待四皇子赶到外祖家时,圣旨已开始传扬开来,淳于府已是满府动乱。
五皇子赵珩斌被邀请到永福郡主府时就猜到是为什么事,傅归湉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闹出这等事,他还能和傅归晚谈什么条件?不过见到正主时没忍住,刺了句。
“留兴伯府夺爵?你没疯吧?做这么狠你将来还能和我那四哥母子相处吗?”
“论狠也比不得他那个外祖母啊,毁掉个姑娘家的清白名节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还想轻飘飘地揭过去?当我是泥捏得吗?!”归晚冷笑:“自作自受,能怨谁?”
“我那四哥应该很快会来找你。”赵珩斌肯定道。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还没开始聊正题,四皇子便急匆匆赶来,看到五皇子在不免一愣,归晚淡淡道:“傅家二姑娘有身孕了她说是赵珩斌的,我找他来求证。”
赵珩斌瞬间黑脸。
“如果是为今早的圣旨而来,你请回吧。”归晚漠然道:“但凡你昨天能主动表示,我也可以手下留情;可我昨天等到宵禁都没有等到你现身,你今天就不该走这趟。”
“归晚,我外祖母已经悔悟了绝不会再犯。”四皇子苦笑:“那是我的外祖家啊,你做得这么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谁狠?你不知道你外祖母要做的事吗?她想要毁掉我的名节!”归晚冷笑道:“毁掉一个女子的名节意味着什么你不懂吗?”
“你的名声本来就很差了,也不多这一项嘛。”四皇子脱口就道,他是真不在意,可惜说出来的话歪了:“反正你没事何必斤斤计较?我外祖父已经气得吐血了,他那么大岁数,夺去留兴伯的爵位就是要他的命,难道你还想把我外祖父逼死吗?”
五皇子淡定听着兄长和他未来媳妇吵架。
归晚站起来,气运丹田,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去,啪的一声响彻花厅,把四皇子打懵了,把五皇子看得目瞪口呆,这女人真疯了吧?
“什么叫做我名声很差也不多那一项?”归晚冷冷地质问:“那是清白,是名节!一个女人若被毁掉清白的名声能把人逼死的,你这么大方怎么不把你外祖母扔到匪窝里试试?
她个老太婆就算真被匪徒劫走也没人相会那些匪徒会对她下手,就当出门游玩一趟嘛,但你看你外祖父能忍吗?
我是没事,我没事就代表这件事不存在吗?我没事,就得听着你可笑到糊弄三岁小孩的敷衍来轻飘飘地揭过吗?我没事,你生母和外祖家能当做没事吗?甚至你两个表妹小妾,今后捏这把柄想在我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这也叫做没事吗?
你那个黑心肝的外祖母想做这事的时候存的什么心思,你怎么不去质问她想毁掉你未来正妻的清白名节时考虑过你的感受没有?还是说你给她的底气,是你不在意,那你哪来的脸再跑来见我?或者说,你也是就想娶块踏脚石,将来成功后乖乖给你表妹让位呢?”
“没有,归晚——”四皇子连忙反驳,可惜被打断了。
“那你怎么就说得出这种话来?”归晚好笑道:“你到底懂不懂责任二字?淳于倩算计你怀胎,你就一句她知道错了不会再犯;你外祖母要毁掉我的清白,你还是这么一句,不觉得叫人han心吗?做事得负责任的赵珩颖!”
郡主下逐客令:“我告诉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作自受。你走吧,腊八之前别再找我,免得再吵架,我们都冷静冷静为妥。”
四皇子看在此的五皇子一眼,咬牙没再吭声,拂袖而走;目睹全程的五皇子赵珩斌点评:“你将来很容易经常独守空房。”
“傅归湉的胎大概40天,是你的吧?”归晚无意接他的话,直接问正题。
“是她算计我。”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赵珩斌当然不能承认主动:“她给我下合欢散!”
“我在问你如何处理后果,没兴趣听你们闹出孩子的过程。”
“你——”赵珩斌憋闷道:“还要怎么处理,你把那胎打掉啊;我在父皇面前表过态了,怎么可能会再收她?”
“那你何必再和她会面?你要是没有主动见她,她还能到你府里来给你用春~药吗?”归晚无语,提醒道:“要么你收下她,明面上的傅二姑娘暴毙;要么就让她真暴毙。要不要,干脆点再表个态?”
赵珩斌狐疑地看向她,归晚优雅地翻白眼:“我没兴趣再拿这么点小事再到圣上面前告你的小黑状,慈修庵之事已经足够毁掉你了。”
“你!”赵珩斌气结,深吸口气问:“目前还只是流言空口无凭,你若是让她暴毙岂非坐实这条流言了吗?本皇子的名声颜面何在?你傅家对岭南府尹也不好交代吧。”
“岭南府尹是她亲爹,昨天刚刚曝出身世大秘密。”郡主很爽快地告之,再问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要,把他们母子仨接走;不要,我就让他们暴毙了。”
“……”傅经樟那么蠢?消化掉这则身世隐秘,赵珩斌轻咳道:“终究是本皇子的骨血,郡主既然说到这份上,本皇子也不好置若无闻。”
“贪图岭南那点助力就直说没人跟你抢,何必还想假得那么清新脱俗呢?”归晚呵呵,淡淡道:“今晚送他们母子仨到你五皇子府,记得敞开大门接着。腊八前,傅二姑娘和傅家四太太都会先后暴毙。”
“知道了!”赵珩斌不爽地谈完后就掉头走掉。
归晚抬手执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原本热乎乎的香茗已经凉掉亦不在意,仰头饮尽,忽而感觉背后像是有人,转身看到那大活人吓了跳:“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