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能用的利剑唯有五皇子,唯有五皇子被害身亡再将矛头指向三皇子,太子必会利用此等大好良机。借东宫铲除三皇子和权家,死局才能化解,否则便只剩挨宰的命。”
“储君已见昏庸,而圣上龙体康健,六殿下再蛰伏几年便是你真正大展宏图之际。”
此言却是闵郅恺的幼子即闵斓倾的同母幼弟所说,他抬起头,眉目狭长五官生得俏,隐有男生女相之态,但他眉眼间透着的狠辣阴鸷气质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位狠角色。
六皇子再问遍:“真的只有皇兄死才能除掉永福他们那些坏蛋给母妃报仇吗?”
其实他心底已经有数了,但兄弟情叫他那么容易下决心,这一点另外三人都明白,闵郅恺亦抬起头看向这十来岁的皇子外孙,镇定反问:“殿下有更好的办法能钉死敌人吗?”
那怎么不让赵珩钰去死?!
躲在衣橱中的五皇子赵珩斌听着问话差点就要咆哮质问吼出声来,可遍体生han僵硬地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把眼睛瞪得奇大,眼睁睁看着他的亲弟六皇子扬起还稚嫩的童音故作沉静地说:“好!”
好??!!
好啊,害死亲哥后自己将来能当皇帝当然好啊!赵珩斌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小身板,恨意从未如此强烈过,对这些所谓亲人的恨甚至超过了其他任何人,恨不得食其血ròu也叫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好!
可最终,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这种被全身心信赖的至亲背叛和恍若已被孤立到天地间仅他自己的孤独令他恨到痛苦恨到悲悯伤心泣泪,身体僵硬脑袋充血地孤零零待在暗处,连病榻前议事结束作散都没知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衣橱门被打开,迎面,晦暗不明的烛光晃动,看到那来向他告密的小太监。
“殿下,娘娘已经沉睡过去,宫门再过半个时辰就要下钥,得出宫了。”
赵珩斌手脚僵硬发麻地被扶出衣橱,在寝殿内缓和好半响身体才恢复知觉,静悄悄地出宫如同他静悄悄地来,走出宫门发现天下雪了,记得白天时还没雪,黄昏过后黑幕袭来竟又飘起了雪花。
可这身体的han冷如何能比得上心头之冷?马车在昏暗的街道上疾驰,赵珩斌冲回五皇子府后直奔书房,像无头苍蝇般来回转圈,连声派奴婢把徐琛传来,见到府中第一谋士,他的悲痛与恨痛再也无法遏制地流露出来——
“先生救我!!!”
……
天黑后飞扬起的雪花整夜未停,第二天清早的街道屋舍和枝丫又被铺盖了厚厚的积雪,放言望去天地白茫尽染成霜,其实何尝不是种美景奇观?
换作往年,文人气息浓厚的四皇子赵珩颖或许还能很有雅兴得去看遍京畿的雪景,描绘一两幅丹青;而今再无那等雅致意趣,还可能今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裹着厚重的大氅来到永福郡主府给出他的选择,即便进到暖和的花厅里都没把裹着的厚重外袍给脱下,仿佛这般裹着就能给予他稳住自己悲痛的力量。
其实选择没必要考虑,四皇子府总得要有当家主母,可若嫁进来就得被灌绝子汤,还有哪家能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不过一夜,你似乎沧桑了很多。”归晚看他许久,说;赵珩颖报以一声苦笑。
“三十岁后再娶妻,圣上必定会给你选侧妃。四皇子府内的情况也确实宜早不宜迟,免得阖府被两位淳于姨娘搅和得乌烟瘴气,你有中意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