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们屏退,连忙坐过去问:“钰儿,是永福污蔑你吗?和父皇澄清没有?”
“不是,就是我砸的,我恨不得拿石头砸死她!”六皇子赵珩钰梗着脖子倔强道:“我就不信我拿石头砸了她,父皇还能杀我吗?”
闵斓倾头疼,气息不稳道:“钰儿,无缘无故何苦要拿石头砸永福?”
“母妃,怎会无缘无故?”六皇子大喊,小脸悲戚又想哭:“您看您都病成什么模样啦?都是那坏蛋害的,是她要害死您,我恨不得今晚就能砸死她!”
“皇儿……”闵斓倾拥幼儿入怀,衰败的面容上泪痕缓缓流淌过:“以后莫做这种傻事,伤她就是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翌日,关于六皇子砸伤永福郡主一事便有裁定,皇帝认定六皇子被身边伺候的人唆摆,其所有伺候的奴婢全部押往掖庭狱严加拷问,皇六子本人亦是仗着十板,闭门思过三个月;养母和生母教养不善,均降位,闵德妃降为闵昭仪,良妃降为良贵嫔。
不过两日,掖庭狱就拷问追查到线索,却不想竟与东宫有牵连:六皇子贴身伺候的一名小太监被东宫的甄奉仪收买,教唆六皇子要伤害报复永福郡主。
昌和帝气得将太子狠斥一顿,让储君他看着办!赵竤基压着怒火亲自走了趟掖庭,再派人细细详查,查到的结果令他脸黑如锅底。
“听闻甄大人已经被降职外派为遂宁五品同知,恐怕此生都没有可能再回京见见外孙,殿下这回是真动了肝火,甄奉仪这俩月就要病逝了。”
面对来探望自己的弟弟,太子妃抚着已微微隆起的小腹,真说不上来是点什么感慨:“原以为将来殿下登基,她做贵妃是铁板钉钉的事;莫说旁人,姐姐都那么想。
去年她算计得那么狠,我都不怀疑凭旧情她还有翻盘的机会,我还得和她再斗好多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除掉了,轻得不值一提。”
“教唆六皇子暗害永福郡主,其心可诛。圣上还在,储君的誓言言犹在耳,她岂能再有生机?”涂绍昉嗤笑道:“这算是我最便宜她的死法了。”
太子妃一怔:“昉哥儿?你这是何意呀?”
“大半年前甄奉仪企图一举钉死我的长姐和外甥,难道降位就能算了?难道涂家死了,我能让她过个三年五载后重新抖起来吗?”
涂绍昉冷笑道:“闵家大姑娘派人教唆甄夫人来鼓动甄奉仪对付永福郡主,我便将计就计助她一臂之力,再给他们出主意可借六皇子之手。
甄奉仪自以为东宫和永福郡主水火不容,太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即便事后被查出来,她虽些责罚但能重获太子宠爱,几乎没有犹豫地就派人伸手到六皇子身边;这么好的时机,我就再推一把,送她上路。”
太子妃长叹息,疑惑道:“前两天娘来看我,娘说殿下有意撮合昉哥儿和永福?还要请盛相来保媒,你姐夫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姐姐不赞同?”
“哪里是姐姐不赞同?眼前的局势永福肯定会嫁给三皇子。”太子妃垂眸,摇头笑道:“以前姐姐认为永福之于凤座就是小打小闹,她没有希望,现在才知道我又小看她了。”
涂绍昉张张唇,终究没说话,是世人对于永福郡主想当皇后的印象太深刻了吧。
归晚被石头砸伤其实伤势不重,她坐在湖边的巨石上盯着湖面发呆时背后突然遭遇袭击,她转身又有石块不断砸来,过了会才看清是六皇子;小孩的力道小,至少她还有空隙比手势叫无情别妄动,她自己和赵珩钰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