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与他同行,心里也总有些别扭,别扭就在于,如若被那个太子看见了……
不,太子又怎么会知道她的针法?不过是个相似的图案罢了。
薛怀民骑马在前,华府的马车则是紧随其后。
阿瑶和阿逸总是偏爱他的笑话,尤其是阿瑶时不时掀起马车的帘子,华柔柔也没有多加阻拦,少女的心思,一眼便可猜透,她不忍打破别人的。
薛怀民又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棋盘,非要找华柔柔对弈。
华柔柔觉得路途遥远,时间本也难打发——
孰知,半个时辰也没赢半颗子。
她也知晓薛怀民并非愚笨,可这盘棋这么下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呢。可总觉得薛怀民的心思也不全然在棋盘上,动不动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故意留在马车车厢里。
阿瑶和阿逸也不知因什么事出了车厢。
薛怀民挑眉沉思——
然后在一步之间,忽而便输了,而且是满盘皆输的那种,明摆着故意让人高兴。
华柔柔侧过脸来,对方已然疲倦地沉沉地睡下了。
也是,一夜去了华桑桑那院子,一夜又跟着自己夜行千里。
华柔柔不想点破什么,但觉得回京城也是时候把话都说清楚。
*
华柔柔回到府中已是第四日,路上马匹出了些小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安然到家中。
不过,华定俨然先回到家中,且到了许久,一直在她的庭院里等她。
华柔柔不希望华定再提明洲的事情,而华定似乎也没有再提及的心思——
眼见华定神情不如寻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柔柔,你总算回来了。”
她父亲甚至没有一句问自己在路途中经历了什么。
他只是迫不及待地宣告她,“宫中来了信笺,你是世家女子中第一个被邀请参加中秋的晚宴的……”
“所以呢,父亲还想要告知我什么?”华柔柔路途辛苦,本部想要外人打扰,一时间耐心全无。
“皇后还派人赏了几匹丝绸,待会会有人送来——”
“柔柔,你懂父亲的意思吧?皇后娘娘赏识你,这是我们华家一家的荣誉……你也应该把握时机,不能浪费。父亲自然也会鼎力支持你。”华定目光深沉,虽嘴角露着笑意,算盘却打得精明。
华柔柔转而放空目光,见到远处的人影,“何姑姑,怎么在门外,站着不累脚么?”
何彩屏一脸尴尬的上前。
“父亲,女儿的事本就是本分,自己会处理得当。只是父亲,这么多年了,都没见你扶一个姨娘。”
“何姑姑看着是个面善的……何姑姑,何不趁着我父亲大喜,取个好兆头,定个好日子?”
何彩屏自是羞愧难当,这种男女之事被小辈看穿了可怎么办呢。
她甚至没有和华桑桑探讨过半句,于是连忙矢口否认道,“老爷好心带我去明洲那里治病,是我不该出现在小姐的眼睛里,小姐可千万不要误解了……”
“父亲,”见华定仍有些难色,华柔柔自然道,“原是柔柔误判,不过,父亲,您要做什么柔柔自当。”
“柔柔,父亲若有什么事,自然也会告诉你——这是宫里下来的帖子。”
华柔柔接过那帖子,那封面的字迹飘逸而隽永,倒很是那个人所写。
*
那个人也刚从西北回京。前一个夜晚反复改了三次帖子,终于写满意了,又觉着字数过多,怕招来方案,于是用了最初写的。
不出意外,那帖子打开就两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