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七零八落。中军大帐被掀起了半边,里面的官兵们一阵烦躁,骂骂咧咧地披上衣裳出来查看情况。
冰冷的雾气中,一名校尉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大喊道:“将军,将军不好了,昨夜北夷突袭了北边大营的前哨,官兵全死了,一个都不剩。他娘的,北大营那些窝囊废,竟一个都没逃出来,真是白拿朝廷的军饷!”
面对他不堪入耳的抱怨,中军大帐最后出来的一位将军神色微变:“你们怎么知道是北夷人偷袭杀了他们,尸骨在哪儿发现的,谁是第一个发现的,带过来见我。”
这名小将军叫梅三韧,袭了祖上的侯位,自愿到边疆来戍守的。
而北边答应的将军叫黎九州,自称是一剑镇九州,可实际上他缺失陈遂儿媳的兄长,仗着和宰相、皇后的裙带关系,他在军营里时常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对士兵们颐指气使,稍有不服者,立即军法处罚,手下的人怨声载道的,早就恨不得换将了。
校尉一下子懵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就跑来了,至于是谁最先知道的,他没留意啊。
“回梅将军,小的不知,小的已经被吓的腿软了。只知来报告给将军。”
梅三韧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能确认这孩子是南大营的兵,不是细作。
“秦飞。”小校尉答道。
不等梅三韧开口,他身后一人道:“这可巧了。”
秦飞看过去,一名七八岁的少年小将走出来,他个子挺高的,身材魁梧,双目黑亮,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个耀眼的新伤,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副贵族公子之气。
并不像个常年在外戍守的士兵。
“他叫秦真。”梅三韧道:“你们二位,一道去北大营查看,记着,不要深入进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盯着,待我安排好这里的人马,自会带人去找你们。”
秦真。
秦飞听说过,南大营中赫赫有名的小将,人送外号“拼命公子”。
“是。”秦飞道了声,看着秦真。
秦着挂好刀剑,吹了声口哨唤来战马,一跃上去:“秦飞兄弟,快走。”
北大营驻守在最北边的前哨官兵,一共有三千多人,一夜被屠,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们用的什么战术,竟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秦真在马背上一边飞驰一边想,看来这次北夷人是有备而来的,说不定针对他们的战术,已经筹划好了都。
“秦真兄弟,我好怕。”耳边风声呼啸,接近北大营前哨的时候,秦飞忽然勒住马,颤抖着说了句。
秦真也放慢了脚步,他的视线一直凝着前面:“怕什么?北大营或许也得了消息,他们估计也派人去了,人多,没什么好怕的。”
秦飞道:“你不知道。”他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北大营那边的人都吓的尿裤子了,竟无一人敢去查探。”
就连一剑震九州那个主儿黎一州也缩在大帐里不敢出来了。
他最是怂人一个,非说北大营前哨的死太过离奇,贸然派人前去,也只会送死,所以等等商量出对策再说。
还商量,商量个屁,昨晚死的是三千人,说不定今晚死的就是三万人了。
秦真扬鞭就要落下去:“他们怂他们的,咱们去看看,谁说就一定要送命的。”
这么开阔的地面,不打的话光逃跑忒容易了。
又往前跑了一阵,空气中隐隐穿过来的血腥味渐次浓烈,秦真知道越来越接近屠杀现场了,他掩了下口鼻,对后面跟着的秦飞道:“就在这里下马,咱们走过去,骑着马太容易被发现。”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那匹胯下坐骑便如听懂了一般,飞奔着找地方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