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九年淡淡应了一声,又说,“明日取一两万银票送去药膳堂,亲自交给卫姑娘。”
他只想银货两讫。
常松猛然被一口气噎住,差点就咳了出来:“……一、一万两?”
顾九年费解的看着他。
一万两很多么?
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等不久之后,他去追随阿言而去,这些身外之物皆可抛。
顾九年在夜色之中扬长而去,常松独自一人心疼那一万两银子。
顾家主仆二人相继离开,昏暗处,施城走了出来,眸光映着夜色,隐露杀意。
他握着绣春刀的那只手,手背已腾起青筋。
有骨节碰撞的声音响起。
二姐,如今,你还要为了顾九年弃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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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施言用过早膳,就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但刚走到上院,就听见父亲与两位兄长在谈话。卫远承还在治腿期间,卫家这阵子不允许他参与。军。政。
侯爷父亲大发雷霆:“岂有此理!好一个顾九年!此次北调的军饷下落不明,那也不能耽搁了北方将士的粮草!可恨内阁由他执掌,本侯根本无计可施!”
卫二道:“父亲,咱们卫家军怕是惹人忌惮了!好端端的军饷岂会说失踪就失踪?!”
卫三沉思几息:“眼下关键之际,是先运送粮草去北疆,朝廷只怕一时半会不可能下令重新押运军饷。父亲、二哥,咱们卫家不能指望朝廷!”
定北侯一拳头砸在了茶几上:“天理公道何在?!可短时间内,如何能凑齐数十万两?”
听到这里,施言止了步子,没有去叨扰父亲与兄长们。
什么天理公道……
她现在已经全然不信了。
曾经的冠军侯府,不也是功高过主,遭受忌惮了么?
军饷失踪只怕是个幌子吧!
施言感同身受,无论是作为曾经的冠军侯府的郡主,亦或是如今的定北侯府千金,她的宿命仿佛弯弯绕绕,终是会面临这些。
“走,去药膳堂。”施言对身侧扶柳道了一句。
扶柳抿了抿唇,总觉得姑娘与寻常女子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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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一到药膳堂,常松就如割ròu一般送上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施言的唇角悠悠一笑。
昨夜,顾九年说过,会与她银货两讫。
原本,她也接受这样的方式。
但是眼下看来,一万两是远不够的。
据说顾九年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成了大周第一奸佞,她不宰他,还能宰谁呢。
施言接过银票,就在常松以为,主子交代的任务完成之时,就闻他面前的娇艳少女,似是轻笑了一声,又对她身侧婢女道:“柳儿,你带着这一万两银票,跟着常松去一趟顾府。”
扶柳僵住,看着姑娘塞入她手里的一万两银子,扶柳顿时觉得,她可能马上就能飘飘然升天了。
常松也僵住:“……”卫姑娘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