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宫府之争一日存在,保皇党就不会消失,最多就是换一批人而已。
当杜延进事泄伏诛之后,一帮忠君之士心中惴惴不安,甚至开始怀疑那封信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说这只是陈佑为大兴刑狱找得借口。
“少卿,你说这次陈尚书他……”
一名中年男子,面带犹豫说了半截话。
坐在上首的矮瘦汉子是这座宅子的主人,治安寺主管庶务的少卿李柯。
听了屋内官员的话,李柯呵呵一笑:“想说就直说,话说一半算个啥?”
几名年轻的官员听他如此说话,顿时哄笑出声,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都板着脸不出声。
陈佑能坐稳十年首相之位,尤其是官家不喜、群臣异动的这几年依然稳如泰山,不是那么简单一句“欺上瞒下”就能概括的。
新入仕的这些年轻人不理解,官场上的老人倒是对陈佑充满敬畏——也因此有机会动手时一定会下死手令其不得翻身。
李柯脸上带笑,眼神却十分淡漠。
他笑了一阵,扫视屋内诸人,轻咳一声:“我知道你等在忧心何事。”
屋内诸人安静下来,目光投向他。
“上有天子,下有诚臣,莫说他陈将明,即便是魏武再世,大破袁绍后又岂敢不焚书信?”
立刻有人出声问道:“那他又何必放出风声来?”
“无非是想示恩罢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官员。
见众人目光汇聚,他拱拱手,朗声道:“杜延进新败,以书信惧群臣,其后焚之,以安众心。如此,示我等以恩,若我等不察,或有感而投之者!”
片刻之后,屋内哄然。
“对的对的!正是如此!”
“是极!某险些被骗啊!”
“啊呀呀!如此险恶心思!贼臣!贼臣!”
“此等祸国窃权之徒,还妄想我等感怀其恩乎?笑话!”
……
一干官员或是赞成,或是愤而破口大骂。
李柯安坐主位,冷眼旁观。
这群人,若不是还能起到些壮声势的作用,他根本不想与彼等共谋。
好在真正办事的不是这帮人。
李柯转着别样心思。偶尔在旁人看来时点头以示附和。
过了一阵,屋内渐渐安静,他当即冷笑一声:“可笑陈将明自认能吓到我等,岂不知如今该坐立不安的正是他!”
说话间,他猛然敲击椅子扶手,发出一声脆响。
继而接着道:“今年先是入夏以来开封至郑州一带数月无雨,又有禾苗涨势喜人,各地突发风暴,毁伤禾苗无算。”
他再次停顿,环视屋内诸人,提高声音:“此乃上天示警也!”
“何警?贼臣当道也!”
众人明白了,这就是他给定下的基调。
接下来就从这方面去发生宣传即可,至于两府宰相何各级官员为了赈灾济民所作的努力,没必要当回事。
毕竟上天示警最为重要。
……
“这次杀得倒是迅速。”
同明殿里,赵德昭听到宦官回报谋刺的杜延进已然伏诛,不由嘟囔出声。
的确,之前包括宁强在内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