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第二次机会。”
阮芽撇了撇嘴,然后她站起身。她蹲了太久的时间,站起来之后才发现她的脚麻了,于是她踉跄了一下。
贺缺怕她扑到自己,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避了避,阮芽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她摔了一跤,发出一声痛呼。
贺缺想不就摔了一跤,小姑娘还挺娇气。他问:“你不会起不来了吧?”
摔碎的煤油灯就在这附近,她摔到的时候手撑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了她的手心,疼得不行。
阮芽呜咽了一声。
贺缺觉得她要哭了,也正是这个时候,他闻见了鲜血的味道,这才知道这姑娘可能是摔出血来了。
阮芽将她没被玻璃扎破的左手伸出去,抓住贺缺的衣摆,然后说道:“麻烦你了,带我回去吧。记得当心脚下。”
阮芽没说,贺缺也没问。他本就不是个多热心肠的人,哪怕阮芽救过他。
“嗯。”贺缺努力忽视被阮芽抓住衣摆的不适,带着她往住处走去。
两个人的距离靠得有些近,贺缺又闻到了青草与鲜花的香气,这味道夜夜伴他入梦,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从阮芽的身上嗅到的。
贺缺忽的恍惚了一瞬,他记得他绝望的躺在自己濒死之际挖出的浅坑里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极浅极淡的香气伴他入眠。那是这小姑娘指尖的味道。
以后可能感受不到了。
……
翌日。
虽然还是清晨,但太阳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和,贺缺早上醒过来,洗漱完了后习惯性的走到灶台去准备早餐的时候,隔壁的阮芽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阮芽的右手耷拉在身侧,上面裹着一块碎布。贺缺想大概是她昨晚受伤了包扎,碎布裹着,也看不出伤口严重与否,当然,这也不关他的事。
阮芽走到距离贺缺不远处的地方,她看着站在灶台边的贺缺,说:“今早你不用煮早饭啦。”
贺缺不假思索的回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煮完饭,你不要自作多情。”
阮芽没什么反应的“哦”了一声,然后说:“跟我走吧,我去给你拿一些食物,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啦。”
贺缺觉得这姑娘真是善良得过头了,连干粮都能给他准备好,他的心情颇为复杂,想着外面可没有阮芽这样好心的小笨蛋。
贺缺一边想,一边慢悠悠的跟在阮芽的身后,在小木屋的后面有一个存放食物的小仓库。
阮芽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过头去,看他:“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阮芽微微睁大眼,诧异的反问:“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贺缺多想说不该啊,他觉得阮芽可笨了,但他说不出口,因为如果阮芽不是这样的阮芽,那么他的身体与心便早已死在那坑中。
贺缺没有回答阮芽,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阮芽将贺缺带出了这里,他们穿过药田、田地、花丛、草地,一阵微风吹来,送来清新的空气。
贺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的话却是:“下次救人,记得长点心,遇到和我一样的坏人,你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