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抹惭愧之色。
死一个宫女总比死丈夫要好。
三人拉拉扯扯,却听阍者传道:“太后娘娘驾到。”
张妃忍不住道:“冰儿……”
冰儿立刻瞪了她一眼,张妃深吸了口气,尖声叫道:“娘娘,这贱婢存心要害殿下,求娘娘给奴婢们作主。”
半个时辰后,冰儿跪在宜春宫皇上的面前。
李瀍看看手中的黄纸,再看看哭哭泣泣的秋氏和张氏,不错,黄纸上写的确是他的生辰八字,只是……
“瀍儿,这贱婢已经承认是她陷害溶儿,只为了报复溶儿不曾立她为妃。溶儿既然是冤枉的,你还不快点放了溶儿?”韦后已经很久不曾叫过李瀍“瀍儿”了,自从他当上皇帝以后,韦后便从未直呼其名。
她心里忽然有些感伤。很久以前,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之时,也曾经有过许多好姐妹。那时大家相约,谁若是生了儿子,都不令自己的儿子当储君。
只因若是儿子当了储君,便会与姐妹们疏远了。
时间过去了,约好的诺言渐渐抛于脑后。这宫中的生存法则,便是弱ròu强食。为了使自己更强,渐渐的姐妹们反目成仇。
说什么不令自己的儿子当储君,到最后无所不用其极,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储君。
她忍不住道:“瀍儿,溶儿自幼和你一起长大的,就像是你的亲弟弟一样……”
也不知是否被韦后这句话所感动,李瀍沉默片刻,才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即刻释放安王。至于这个宫女,存心谋害朕和安王,罪不可恕,三日后处死。”
才人手里的茶碗失手落了下去,茶碗粉碎,碗中茶也四溅开来。
李瀍一怔,“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臣妾听见陛下要杀人,有些害怕。”
李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个贱婢如此狠毒,就算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才人本就僵硬的表情更加冻僵了,“圣上,难道你要凌迟处死她?”
李瀍略一沉吟:“那倒也不必,这个女子虽然可恶,但重刑有伤上天之德,就赐她白绫吧!”
李溶被放出来了,冰儿却又进去了。才人只觉得心乱如麻。冰儿竟为了救李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她竟会做这样的傻事。
她不能让冰儿死,这个圈套是她和李忱一起设下的,想不到,竟会害了冰儿。
李瀍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来,忍不住问她:“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她轻叹道:“臣妾身体不适,皇上今晚不如移驾别的妃嫔寝宫。”
李瀍蹙眉道:“如何身体不适?何不传太医来看看?”
才人有些急切起来,“皇上还是移驾吧!臣妾现在连接驾的心情都没有了。”
李瀍心里暗暗诧异,自从才人专宠以来,即便是月事来潮,李瀍也不曾在别的妃嫔宫里过夜。身为妃嫔,竟然要求皇上移驾,这也算是奇事了。
李瀍对才人的宠爱已经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微笑道:“那好!朕今晚就移驾南书房。只是爱妃一定要小心,若是仍觉不适,千万要传太医来诊治。”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瀍,才人命宫人们都退下了。她踌躇不安,该如何是好?思量许久,唯有找鱼尚宫商议了。
她推开窗子,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窗外无人,轻轻一跃,便穿窗而出。在夜晚的宫室间疾行,她不免回忆起自己的一生,那曾经幸福快乐的童年,和忽然遭逢的变故。自那以后,她被仇士良带回府中,开始学习武功。
现在武功已经大成,每日睡在仇人枕畔,却不能亲手杀了他。
一想起李瀍,眼中便有些酸痛。终究,还是要杀了他的。
紫衣局尚宫居处仍然点着一盏清灯,看来鱼尚宫亦不能入眠。
她站在门口片刻,手刚刚抬起想要敲门,门便被打开了。鱼尚宫似已经知道她在门外,淡淡地道:“进来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进了尚宫局。
鱼尚宫关上房门,剔亮烛火,淡淡地道:“我料想才人会来,一直等着才人。”
烟织咬了咬唇,低低地道:“怎么救她?”
尚宫熟视着烟织的脸:“才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害了自己家的骨ròu,难道还不翻然悔悟吗?”
烟织双眉微蹙:“我为何要悔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