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出门,便见有个人徘徊在门口,瞧着背影似是个姑娘。易然一把拽住傅铮,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贴着墙跟走到门口,片刻后又折返回来,压低声音道:“是翠果。”
顿了顿,她补充道:“这次她把花都插在右半边了。”
傅铮:“。。。”
易然道:“大人放心,我熟读孙子兵法,定然能助您逃出此屋。”
傅铮微微颔首,而后被易然拽着从后窗翻出,一路逃到后山的小树林中。他瞧着周遭黑逡逡的树影,抽着嘴角道:“小花姑娘这是哪一计?”
“上上计,”易然顺了顺气,“大人可听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
傅铮:“。。。”
19。一二三木头人一二三,木头人,不能说……
都说按下葫芦浮起瓢,易然今晚终于对此话有了深刻理解。她方才光顾着带傅铮跑路,此刻停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迷路了。
她怀着最后一份期冀看向傅铮:“大人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傅铮迎着她灼灼的目光,面不改色地摇头:“傅某是个路痴。”
话毕,他瞧着易然颓然的面色,安慰道:“最多明日,等山匪们发现我们不见了,自会前来找寻。”
易然点点头:“大人,您准备在牛头山待多少时日?咱总不能日日这般东躲西藏吧。”
傅铮颇为赞同:“小花姑娘,除了走为上之计,其余的三十五计你不妨也斟酌斟酌。”
接着他正色道:“先前驳回江知州的提议,一方面是国库暂时确实拨不下来银子,还有一方面是此地的山匪多半是受灾的民众,为匪并非是他们的本意,而是为生计所迫。因此,我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归顺朝廷,如此既能省下一笔开支,也能安抚此地民心。”
“若他们不肯归顺呢?”
“至多一月,若他们仍是冥顽不灵,朝廷必会有所行动,”傅铮叹口气,“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此话,他见易然明显一副忧心忡忡模样,宽慰道:“牛头山众人的本心不坏,以情动之,以理晓之,未必没有结果。况且他们沦落至此,亦有朝廷赈灾不力之责。日前孟时给我送了封信来,道算缗告缗之策已然推行下去,想必一月之内,赈灾的银两便能运抵江北。待灾情缓和,民众们亦没有了为匪的理由。”
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此地,两人索性拾了些树枝,在溪边升起团篝火。夜幕四合,天边挂着三五颗星子,林中偶尔传来夜枭的鸣叫。易然靠在一颗老榕树下,一阵倦意袭上来,她不由打了个哈欠。
傅铮正蹲在火堆前,往里面添树枝,他摘了面具,半边脸笼在柔和的火光中,一派温其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
易然瞧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傅铮的皮相是极好的,记得据书中所写,他高中探花时打马游京,春风得意马蹄疾,不晓得牵动了多少姑娘的情思。
难怪女配昔年如此执着地想要得到他,其后发觉得不到他的心,又一门心思要与他同归于尽,在九泉之下做一对鬼夫妻。
易然叹了一回,傅铮转身之时,她的视线未来得及收回,正与他撞在一处。
傅铮掩唇咳了一声,耳根似乎泛起些红意。他放下手中柴枝,起身走过来,坐在易然的不远处。
易然瞧着傅铮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