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思忖了下此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她正要再度开口,马车停了下来。
走下马车,易然瞧了眼眼前荒草萋萋的小山坡,只见山坡上有些隆起的坟丘,有些前面还立着雕工粗陋的石碑,在风吹雨蚀下已然腐朽残缺。
她转头看向傅铮:“大人,咱来乱葬岗体察什么民情?”
傅铮的面色亦不太好,转身同那名车夫说了些什么,而后那车夫挠头道:“我也是新来此地不久,可能是走错了方向,您看…”
看来傅铮原本打算来的并非此地,而是那名车夫误打误撞带错了方向。
而后她听得车夫继续道:“其实此地人烟稀少,又没有什么遮挡,也能看星星。不如您带夫人上去坐一坐?”
易然的嘴角抽了抽,唔,敢情傅铮今晚想带她来荒郊野地看星星。
片刻后,傅铮黑着脸走过来,同她解释道:“我记错方向了。”
易然:“。。。”
那名车夫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同傅铮商量一番,最终将他们带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方山头。
夜幕四合,傅铮拉着她沿崎岖山路爬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行至山顶。他抿唇解下肩上的小包袱,从里面取出几个装着果点的油纸包,又拎了壶酒出来。
不巧的是,今日是个阴天,星月皆被黑压压的云层遮住。车夫带他们来的这个山头又是此地一众山头里最高的一个,在此地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乱葬岗的一众荒坟瞧得清清楚楚。夜行的蝠群穿过林间,从他们头顶掠过,朝远处飞去。夜风拂过幽林,带起阵阵令人骨缝生han的怪响。
太阴间了,易然如是想到。
她抬眼望向傅铮,傅铮不亏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此情此景之下,他云淡风轻地拆开包裹摆在一方山石上,又取出两只小银盏斟酒。做完这些,他招呼易然道:“过来吃点东西。”
易然震惊了,傅铮得是心多大,才能在此情此景下同她把酒言欢。
她想了想,斟酌道:“大人,咱要不…”
“回去”两字尚未说出口,便见傅铮又从包裹中拎出把短箫,不太熟练地找了番孔位,送到唇边:“我来吹一曲助助兴。”
不得不说,傅铮的箫曲真是助兴极了。在这方寂静阴森的荒野,他眺望着不远处的乱葬岗,吹出了神号鬼泣的曲调。
听到最后,易然不得不打断了傅铮,从拆开的油纸包中捡了块桂花糕递给他:“大人,俗话说饱吹饿唱,您先吃点东西点点肚子吧。”
易然以为至此今晚的一切已然能令她永生难忘,然而一切远还没有结束。他们在山头吹了小半个时辰的山风后,天上落了雨。
雨势愈来愈大,还没下到半山腰,两人全身上下已然被淋透,成了两只落汤鸡。
转过一处山坳,终于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