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想着万事都讲一个勤能补拙,既然傅铮都画成这样了,干脆让他改一改练练手。
傅铮认真端详片刻,重新抬起手来,细致地描摹半晌,终于长舒口气:“这下好多了。”
易然望着镜中的自己,扯了半晌嘴角,终于还是没能给傅铮挤出个鼓励的笑容。太离谱了,这哪儿是给她修修,这厮分明是把另外一边也给画对称了!
她深吸了口气,心平气和地同傅铮探讨:“大人,您觉得还有哪些可以进步的地方吗?”
“左边略有些上挑,不够对称,下次我把它们画得更对称些,”话毕,他瞧了眼易然不善的面色,问道,“还是我现在就改一下?”
易然无力地挥挥手:“算了。”
她错了,没有以后了。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各自收拾妥当,刚走出房门,易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楼下还有一些吃瓜群众,正嗑着瓜子吃着茶,等着瞧早晨那出大戏的后续。听到开门的声响,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易然一把阖上门,那后背抵住,压低声音同傅铮道:“要不咱等他们回去吃饭的时候再走?”
傅铮镇定地摇头:“不必。”
易然不由心生敬意,看来傅铮已经领悟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话的精髓。她理了理衣摆,昂首挺胸,刚要重新打开门,便听傅铮道:“过来吧。”
客栈后面是条僻静街道,傅铮推开窗户,四下看了一圈,利落地撑着床沿翻了出去。瞧见易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他安慰道:“不用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易然:“。。。”
折腾半晌,两人总算在正午之前赶到了城南粥棚。快到午饭时分,粥棚前早已排起长队,男子一队女子一队,男子那边因着要查验照身帖,明显要慢上一些。
两人走到女子那队的队尾,易然四下瞧了一圈,同排在前面的一位朱娘子攀谈起来。
聊了会儿江北的灾情和家中情况,易然问道:“大娘,我们是第一次来此领粥,有些地方不太明白。这儿为什么要分开排队?”
朱娘子摆摆手:“别提了,说是什么怕人多领,实则是因为先前有人闹过事,险些将粥棚给拆了。这才出了这规定,但凡是壮年男子,皆须接受盘查,才能进入粥棚。”
易然疑惑道:“闹事?这又是为何?”
朱娘子压低声音道:“说是自己的兄弟来了趟粥棚便不见了。”
易然皱眉:“后来呢?”
朱娘子叹口气:“是场误会,三两天后,那男子的尸身被下游的打鱼之人发现了,看样子是失足溺水。但那户人家不依不饶,又来闹了数次,自此之后,粥棚便谨慎了不少。”
傅铮道:“那…”
甫一开口,想起自己此时还是副女子打扮,立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