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烤串摆上去。易然从腰间解下把蒲扇,扇了片刻,串在竹签上的羊ròu已变了颜色,有细小的油花滋滋冒了出来。
在一旁帮手的傅铮忽道:“你从没给我做过。”
易然奇怪道:“这不就是做给你的吗?”
傅铮抿了抿唇:“这不一样。”
易然“唔”了一声,觉得这人委实无理取闹。片刻后,她的心中忽然冒出个念头,傅铮这厮不会幼稚如斯,自己吃自己的醋了吧?
想到此处,她偏头瞧了傅铮,觉得他眼角眉梢都写着我不开心四个字。她叹口气,把一串冒着热气的羊ròu串递了过去:“第一口当然是要先给大人吃。”
傅铮清了清嗓子:“其实我还不饿。”
话音未落,他已从善如流地把羊ròu串接了过来:“不过我可以先替小傅尝上一尝。”
易然揉了揉额角,瞧瞧,这叫什么事,她还指望傅铮替自己参谋呢,这厮倒是先吃起醋来了。
她头疼了片刻,还是按原定计划从包裹中取出把折扇,又拿出笔墨纸砚摆开,扭头问傅铮:“大人,您比较喜欢什么样的情诗?上邪如何?”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瞧瞧,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绝美爱情。易然满意地摸摸下巴,提笔便要往扇面上写。
傅铮忽然开口:“俗了。”
易然惋惜地摇摇头,复又把笔撂下。毕竟是写给小傅的,还是得让傅铮把关。她思忖片刻:“那‘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如何?”
傅铮道:“太不含蓄了。”
易然:“。。。”
顿了顿,她又想出了一个:“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这个总可以了吧?”
傅铮继续摇头:“这大多是写给姑娘的吧?”
易然站起身来,把笔和折扇一起塞进傅铮手中:“笔给你,你来写,我去烤串了。”
傅铮:“。。。”
片刻后,他挥毫泼墨,刷刷写下一首诗,拿给易然。易然正翻着羊ròu串,空出一只手接过折扇,搁在眼前一瞧,踟蹰道:“大人,您这写的是情诗?”
雪白的扇面上写的是李白的将进酒——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傅铮确然喜爱此诗,他的书房的屏风上便写着这幅字。只是,她要写的是风月之诗,这诗和风月哪儿有半分关系!
她把折扇递还给傅铮:“大人,您瞧着这诗,会觉得面红心动吗?”
傅铮垂头看了眼手中的折扇,一派坦坦荡荡:“不会。”
易然:“。。。”
他复又补充道:“但你想一想,朗月疏星,你与小傅坐在庭院中,酒至酣处,把这折扇拿出来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