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放着糕点水果,可以填饥。
一向食欲很好的黎冉没有胃口,胸口有些难受。
忽然她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一丝血从嘴角流出。
这具身体快要溃散了。
黎冉倚靠着床,微微蹙眉,浮现着不正常的红色。
她在发烧,脸很烫,身上很冷。
这件间新婚的屋子被布置得很精致,红光辉映,喜气盈盈。
两条红色的长烛缓缓燃烧着,烛火摇曳,蜡泪滴落,落到下面的金属盆里,变成白色固体附在壁上。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倾,云雾缭绕青山,绛紫色的晚霞逐渐爬上天际,落日余晖洒在地板上,弥漫开朦胧的橘黄色。
黎冉躺着,忍耐身上的不适,聆听心跳声,掀眼看着晚霞发愣。
门开了。
她揉了揉额头,起身,有点错愕,没料到钟离宴这么早回来。
这时黎冉才清楚看到今日的钟离宴。
正红色与他很是相称,衬得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更白。
钟离宴身上漫溢着醉人的酒气,他脸有些红,不知是绚烂的晚霞还是酒意染的,迷人的桃花眼像是洇了水般,湿润漂亮。
扫过她放下的凤冠、掀开的红盖头,钟离宴轻笑。
他本来怕黎冉会带着红盖头端坐着,一坐就是几时辰,会很累,便匆匆赶回来。
见她没累到,钟离宴缓缓走进来,身后是漫天绝美的霞光。
“冉冉。”他小声呢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想把这两字刻入骨髓,深入血ròu。
黎冉站起,坐到桌边。
“冉冉,你受伤了吗?”他鼻翼翕动,似乎闻到她身上特有极具吸引的血味。
如同错觉般一闪而过。
黎冉摇摇头,他便没再追究,也坐下来,把桌上的合卺酒移到中间。
钟离宴望去,少女今日异常娇艳。
她面上酡红,杏眼水灵,睫毛挺翘,画着的眼是妆微微上扬的,使得原本清丽的容貌添上些媚意。
露出一截的手腕似白藕般,手指微动,看上去软若无骨。
“冉冉,我们喝合卺酒吧。”
钟离宴行云流水般拿出两个酒杯,正往里面倒酒,动作倏地一顿。
黎冉疑惑地望去,“怎么了?”
她打算和他喝完这杯合卺酒再说。
她会把婚礼仪式走完。
因为这是钟离宴所期盼的。
钟离宴动了,刚才的停顿好似没有发生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