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出去了,冉酒眸子前边似糊着一层淀粉,然而随着视线清明,她看到了面前的人,挣扎着探她的手:“汀汀。”
容汀垂头看了眼,把手撤出来,脸上平静无澜,给她把被窝的四角都掖好,然后又查了一下针管有没有回血,调到了合适的流速。
她就像一个很完美的恋人,帮她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只是一时不太想搭理她。
冉酒愣了一下,又娇娇细细地叫了一声。
容汀闭了闭眼,想到她就是被冉酒这副样子骗了,一直以来以为她真的是个很娇气的人。
可她敢独自走别人不敢走的夜路,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么危险的事情,给人一种她完全不惜命的感觉。
筱稚说,她和她的继父搏斗时,那把刀差点捅在她自己身上。
她至今心惊胆战,差点要失去冉酒的恐惧,实在让她难以原谅她。
容汀红着眼睛,语气有些生冷,“冉酒,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会恨死你的。”
她说这句话时,冉酒看清了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遍。原本乌黑清亮的瞳仁变得雾蒙蒙的,充斥着悲伤的雾气。
她该是哭过了很多遍。
冉酒也跟着眼睛一酸,硬是撑着坐起来,朝她伸出胳膊:“要抱抱。”
这回容汀终于忍不住,如她所愿地抱住她,轻轻地抽泣起来。
冉酒没有再说话,缓缓拍着她的背。
只是叹息了一声,是很轻的,极其不忍,又有点后悔的叹息。
这段时间注定不得安宁,朱文斌暂时涉及赌博,敲诈勒索和人身伤害罪,一直在看守所接受调查,还需要继续搜集证据,等待最后的判决。
容汀基本陪冉酒在医院呆着,偶尔上午会抽空去学校训练一遍,然而只要训练完毕,一分钟也不会拖延,而是立马跑回医院。
有时她掐着分秒从操场上跑回来的时候,冉酒才慢慢悠悠起床,靠在床背上吃着医院的早餐。
两人的气场一天比一天和解,容汀本来就不舍得对她冷漠。就算是,目的也仅仅是让冉酒学会在乎她自己。
冉酒受了伤,疼在她心上,虽不是身体那么尖锐难捱,然而也是像钝刀子磨心,一刀一刀刮骨蚀髓。
好在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冉酒身上的伤也在逐渐好转,有时被她扶着能在医院旁边的花园里边走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