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
“……真的没办法阻止老师吗,”连妖很疲惫,眼中已经带上了绝望,“这样下去,老师怎么可能撑得住。”守冰:“不能拦下吗。”
“不能。”
金黛轲站在外面往里看,“这个时候阻止或者拦截,只能会让老师完全崩溃,到时候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我想那是我们都不想看见的。”
她忍不住攥紧了掌心。
处刑椅上的青年眼睫垂落,一瞬不瞬的看着光脑里的录像,偶尔才眨一下眼睛,传递着他还活着的讯号。
从那天目睹埃兰斯诺消失在极光里后,短短不到半月,兰遐周身就有了衰败的死亡的味道,那是从灵魂里传来的,灯灭的余烬。
“老师这样,我们几个都有责任,如果早一点发现埃兰斯诺是老师的弟弟,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金黛轲:“就算是早一点,埃兰斯诺的精神域也救不回来了,只会徒增更多的伤心……起码,站在埃兰斯诺的角度,他离开的时候,或许是安心的。”
除非再早一点,早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早到没有神怜殿的悲剧和活在联邦控制之下的那十几年。
但是怎么可能呢。
守冰:“埃兰斯诺在这里面待了四十三天,老师这才第十天。我们真正要想的,是等第四十三天之后,老师会怎么样。”
他们面面相觑,竟都是束手无策。
良久,金黛轲才无力的低声道:“我有时候很讨厌自己是个医师。”
因为很多时候,她心里明白,她根本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
兰遐在审讯室里带了四十三天。
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晃了晃,就自己撑住了。
他好像看不见外面等着他的四个焦急不已的学生,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小院子里走去。
他走到自己的窗前,伸手去触碰紫罗兰,可堪堪止住。
兰遐看了眼自己指尖的血污,片刻后,去房间把自己洗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身上脏,弄脏了花就不好了。
轻轻握住紫罗兰的那一刻,他忽的想起来阿诺发烧的那天,是因为在换上他衣服之前洗了澡,把身上伤口涂抹的药物全都冲走。
当时觉得不理解的事情,他现在明白了。
他觉得自己身上有血污,会弄脏花。
那阿诺明明身上明明缠着绷带,不会弄脏他的衣服,为何还会去洗澡。
[你的眼睛很好看,只是长在你的脸上,它就显得血腥和肮脏。]
是因为这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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