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行宫就建立在半山腰一片平坦之地,树林荫翳,风烟飘渺,格局与京城的皇宫极其相似,黄瓦红墙,描金彩绘,堂皇耀目。
此刻,秦芸正坐在院中一棵老槐树下纳凉,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被剪成一朵朵金色的小花,洒落在她的身上,像极了海中的鲛人公主,美得金灿灿的。
山间清新的空气包裹着淡淡的槐香,秦芸轻轻吸了一口,胸中的烦俗顿减,舒适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仿佛一只吃饱了心满意足的小兔子。
从东宫跟随而来的宫人们都忙碌开了,将一个个紫檀箱箧从外院搬入行宫。
富贵领着十来个抬箱宫人恰好行过,秦芸微微睁眼,发现他们搬的正是自己的物事,忙挥了挥手中的绢扇,招呼道:“哎,你们几个,停下。”
富贵几人忙不迭地站定,笑得十分讨喜:“秦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将我的箱箧搬偏殿去。”秦芸拿绢扇点了点偏殿的大门。
富贵猛地吸了一口气,持着拂尘的手一抖,咧嘴求道:“秦小姐,您就莫要为难奴才们了。”
秦芸挺直了腰板,拨了拨头发,正色道:“不照我的话去做,可真要为难你们了。”
富贵笑不下去了,眼巴巴地看着站在秦芸两侧的甜甜和白玲玲,期盼着她们两人能劝劝自家小姐。
怎奈两个丫头愚忠得很,故意对他的眉来眼去视而不见。
正是进退两难之时,富贵瞥见太子从寝殿而出,赶紧小跑着上前禀告:“殿下,秦小姐正命奴才们将她所用之物都搬去偏殿呢。”
萧瑾川向秦芸看去,见她神色认真,感到诧异,三步两步走到她身边,“这几晚不睡得好端端的,怎地到了这里,要与孤分开住了?”
夏日虽然炎热,但他因得过han病的缘故,身子格外凉一些。这几夜天天有个汤婆子似的小娘子拥在怀里,别提多惬意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这几夜,秦芸心里就有气,若非他胡搅蛮缠,自己的腕子怎会到现在还发酸。
她神色忸怩地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道:“前几日是行路不便,才将就。既然今日到了行宫,便不能堂而皇之地与殿下同寝。”
“此地乃是行宫,不受宫中规矩约束,同寝也无妨。”
“怎会无妨,这里有的是房间,很有妨!”
萧瑾川见秦芸开始耍赖,又想起前两夜她被自己弄得哭哭啼啼的模样,便心软了,抬手对富贵道:“去把偏殿收拾出来。”
她不住正殿,自己还不能去偏殿了?不就是几步路的事。
富贵瞄了一眼固执己见的秦芸,也不知她到底在犟什么,就殿下这俊朗的长相,搁谁谁都想挂他身上,恨不得永远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