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歪在一侧,舌尖抵了抵腮ròu,慢慢扭转脖子,狞笑道:“真辣啊,莫怪萧瑾川到死都念着你的名字。”
行至转角处的秦芸听到背后的声音,脚下不觉软了一软。
宫宴一结束,她回到东宫,在“红漪”前,凄凄惶惶,静静坐了一夜。
听着檐下的星云风铃响一阵,停一阵,眼里不经意间生出冰晶一样的东西。
时光在如怨如慕的琴音中缓缓流逝,燕子去了,荷花谢了,崇仁殿院中的梨叶也已泛了黄。
一个han凉的秋夜,透明的灰云浮在天空,淡淡地遮住了月光。
忽而,当的一声,响彻天际。
秦芸从梦中惊座而起,皇宫敲钟,必有大事发生。她一边披衣下床,一边派人出去打听。
约莫小半时辰,出去打听的宫人急匆匆回了崇仁殿,跪在秦芸面前,哭道:“回禀娘娘,陛下偏风,已将皇位传于三皇子。”
秦芸听罢,惊得身形一晃,幸好甜甜及时将她扶住。
她有直觉,萧瑾跃称帝,必定会为难自己。
呆了片晌,她即刻转至书案后,提笔疾书,封了密信,递给东宫侍卫,千叮咛万嘱咐道:“务必将此信到达边境,由本宫哥哥秦风亲启。”
侍卫连夜骑马出城,绝尘往边境而去。
事情果真如她所料,萧瑾跃一坐上皇位,便将谋杀太子的罪名按到了二皇子萧瑾屹的身上。
萧瑾屹锒铛入狱后,新帝又将一道封妃的圣旨与一壶鸩酒送到了秦芸面前。
她坐在萧瑾川生前最珍爱的红漪前,很平静很平静地谈完了一曲《骤相思》,而后撕碎了众人惊讶的目光,拾起剪子将圣旨一剪两断。
人固有一死,因而也无需畏惧命运的风霜刀剑。
秦芸坦然地举起酒杯,最后望了一眼檐下的星云风铃,或许,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甘。
“昨夜雨疏风骤,铃响西风,声声是相思。殿下,来世,切不可再轻信奸人之言。”
憔悴的脸上忽又露出凄然绝美的一笑,“殿下,芸芸来陪你了。”
说罢,毅然举杯,饮尽毒酒。
秦芸身死,可梦境依旧在持续。
没多久,程青云就来了,见到寝榻上香消玉殒的秦芸,当即情绪崩溃,斥退了寥寥无几的宫人。
他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床榻前,满腔的少年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