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之下,宁小米面向福宁殿门口,扑通跪地,所有的荣华富贵也在这一跪中訇然破碎。
太子纵容属下在福宁殿挥刀,皇帝气得右半边身子大颤,面目狰狞地吼道:“逆子,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万胡,快替朕将这逆子宰了。”
万福一双眼睛仍黏在李恪身上,看着他长身玉立,精干英挺的模样,往事逐渐浮上心头,眼角不禁有了水光。
突然听到皇帝的急唤,万福捻着衣袖擦了擦泪滴,从一旁搬过一个绣墩,放在萧瑾川身侧,恭谨逾恒地道:“殿下,请坐。”
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场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右手忿忿地击打着床板,叫道:“万胡?”
萧瑾川撩起衣摆,在绣墩上落座,看着情绪崩溃的父皇,低低沉笑,“父皇,这福宁殿里可有什么想带走的?”
说着,侧过头细细打量起整个福宁殿,眸光最终落在了墙上的《雪梅图》上。
“那副《雪梅图》就留给朕吧,好歹也是朕的生母生前最爱的画,也可让朕日后引以为戒。色乃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刃,稍有不慎就会要了命。”
听到太子自称为“朕”,皇帝右脚急蹬,暴怒道:“逆子,你逼宫谋反,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
萧瑾川微微扬眉,看向面黄肌瘦的父亲,莞尔道:“朕自出生起便是大景的太子,嫡皇长子,登基称帝,定是百官拜服,万民所愿。”
顿了顿,他倏地眸光转冷,冷声道:“传国玉玺,在哪儿?”
皇帝嘴角还在渗血,浊黄的双眼迸出凶光,“朕就算是死,也不会说的。”
“死?”萧瑾川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惊讶地轻笑,“父皇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死?”
皇帝惊愣,迷茫的眼神缓缓转向儿子。
萧瑾川也不吊他的胃口,上身微微前倾,缓声道:“你若是死了,朕还怎么娶芸芸?守孝三年,朕等不及的。”
“不孝子!不孝子!”
萧瑾川冷哼一声,显然已没了闲话的心情,挺身而起,深望了一眼父亲,淡淡地道:“传国玉玺,朕不过是问你一问。另外,津门的行宫已打点妥当,你明日就启程去津门养病。”
说话间,秦风一身戎装,一手执剑,一手提着中书令郑兼听进入。
郑兼听一见福宁殿的架势,便已猜到一半,即刻跪倒在地。
萧瑾川从龙榻前转出,伫立在郑兼听面前,沉声道:“郑大人,即刻拟传位圣旨。”
郑兼听骨头软,当下就倒戈,拱手道:“微臣遵旨。”
宫人立时送上圣旨与笔墨,郑兼听哆哆嗦嗦地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