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看着她,“朕与芸芸还未成婚,子嗣之事为时过早。”
“为时过早?”程家姨母目露惊诧,显是不以为然,热络亲昵地劝道,“陛下,您这年纪,寻常百姓家的男子,都当父亲了。更何况,您还是一国之君,子嗣自然越多越好。”
“子嗣之事,贵精不贵多。”萧瑾川缓缓转动着翡翠扳指,脑子里突然冒出秦芸娇嗔的情态。
“是,是,是,既要精,又要多。”程家姨母陪笑了几声,又道,“秦小姐一人服侍陛下,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陛下还是应广纳美人,充实后宫才是。”
“姐姐昨夜还劝我要将婉莹许给陛下,说是要亲上加亲,喜中添喜。”
萧瑾川脸上闪过一丝鄙薄,眼风扫过程家姨母手腕上的金镯子,顺着她的话,接道:“姨母与朕的生母果真姐妹情深…”
程家姨母一听,此事有戏,忙点头应道:“是。”
“朕听说母亲生前赐给姨母一只极为珍贵的玉镯子,怎地今日没见你戴着?”
程家姨母从容笑道:“妾身与秦小姐十分投缘,便在观音法会那日将贵妃镯转赠给了她。”
“哦,那镯子原是姨母给芸芸的。”萧瑾川声音拖长,略含讥讽。
听皇帝语气甚是古怪,程家姨母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芸芸曾被一伙歹人挟持,朕派人将她救出后,才得知那伙人皆是以贵妃玉镯为暗记。”
程家姨母听得脸色骤变,忙磕头道:“陛下,妾身冤枉啊,这不关妾身的事情。”
“姨母,莫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芸芸不是还好好的。”萧瑾川深眸里酝着诡谲。
程家姨母听皇帝口气稍松,一颗心缓缓落下。
“不过更奇怪的是,朕前段时日命人去天牢审问谋反的逆贼时,他们竟从一个逆贼身上寻到了那只镯子。”
“此中转折,朕实在想不通,正好趁今日问一问姨母。”
谋反之罪,罪当诛族。程家姨母登时吓得满身冷汗,不停磕头道:“陛下,妾身冤枉呐,妾身一介女流,怎会与谋反的逆贼有关系?”
萧瑾川从万福手里,接过茶盏,缓缓抿了一口,略润嗓子,继而不冷不热地道:“那朕与谁成婚,生几个孩子,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皇帝说话声音平平,但自有一股威严叫人胆战心惊。
程家姨母摇头如拨浪鼓,颤得发髻上的珠钗叮当作响,“没关系,没关系,妾身不敢了,妾身不敢了。”
“不敢,就给朕滚回去。”萧瑾川将茶盏重重落在御案上,“日后少来朕的眼前现世。”
“妾身遵命,妾身告退。”程家姨母急忙磕头跪安,退至殿门口,却又听到皇帝阴沉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