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疮药,敷在他的伤口上,才及时止住了血。
谢枕石倒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手指紧紧的扣在扶手上,脸色ròu眼可见的又惨白几分。
这算不得什么,他暗暗劝自己,跟温流萤随他一起担忧相比,他还是宁愿自己藏着,能瞒住多少算多少吧,起码不能让她知晓她父亲遇到危险,不能让她的欣喜落了空。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若说谁能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你就是这其中的大家了。”钟子衣颇为瞧不上他这番作为,随之低叹一口气。
“你不懂。”谢枕石摇头,却也并不解释。
他顾虑太多,怕温流萤因为此事对他愧疚,从而违背自己的心思,而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愧疚,他可以去赢得她的真心,却不屑于赢得她的感恩。
***
“废物,全都是成不了事儿的糊涂东西。”谢弥山坐在椅上,正大发雷霆的对着身边的人斥责。
他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平静,微微上扬的眼尾有些发红,置于桌上得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随身侍从跪在他跟前,压低了头一言不发,上身似乎还在打战,邬合咏则立于一旁,想要劝慰什么,但几度开口,却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出口。
“到底有没有找到周安在哪?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情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在我身边倒是会装模作样,没承想却是一只会反咬主人的狗。”谢弥山抬腿对着那侍从便是一脚,直将他踹了个趔趄,却依然难掩心中怒火。
那侍从是不敢怒也不敢言,都没来得及抚一抚吃痛的地方,便又立即跪好,将额头磕在他锦鞋上,连声辩解:“公子,已经命人去找了,您放心,想来不久便能将人找回来,到时候您要如何出气都成。”
“出气?”谢弥山又是一脚,踢开了那侍从,语气愈发恶劣:“事儿都已经给我坏了,就算生剐了他,也不能叫我出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从前在他面前忠心耿耿的狗,又突然倒伐到已经背叛过一次的人身上,他这个弟弟果真是有本事了,能叫跑出来的狗再回去。
“谢……谢公子,您先消消气,这回虽不成,不还有下回吗,反正咱们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不会让温止言那个老匹夫活太久。”邬合咏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说。
“下回?你还真当有下回呢?”谢弥山讥诮的看着他,眼中的鄙夷与不屑表露的淋漓尽致。
他觉得邬合咏是个蠢货,还总是将别人都当成傻子,一回不成,哪还有从头再来一回的机会,难不成别人都是和他一样不会防备的蠢货吗?
“没下回,那您说该怎么办啊?”邬合咏欲哭无泪,只觉得眼前的人难伺候。
说了要报复那个谢枕石,这回非但没报复上,还惹了一声骚,而且他从前是什么样的人啊,有多少人曾在他身边点头哈腰,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到了这儿,他倒成了低头挨骂的一个了。
“怎么办?”谢弥山反问一句,压根没给他再多说一句的机会,只是朝着那侍从招招手,毫不客气的开口:“去,将邬大人请出去。”
他再不能容忍邬合咏片刻,多看邬合咏一眼,只会让他愈发清晰的想起自己的失败,他居然输给了从前在他身边鹅行鸭步的谢枕石。
“谢公子,别啊,您怎么能……”邬合咏被他的突然翻脸弄得手足无措,死拧在那儿开始辩解:“虽然没能除掉温止言,但好歹……好歹谢小公子受伤了啊,这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您不能说用我的时候就用我,说不用我的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啊。”
“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谢弥山说着附和的话,可语气却是极尽嘲讽,他眉目肃然、连连冷笑,面如冠玉的脸上渡上一层漠然,“受点儿伤算什么,等你有本事取他性命的时候,再来同我说用不用你的事情吧。”
说着,他又瞥了瞥侍从,示意赶紧将人弄走。
那侍从没办法,只能动手架着邬合咏往外去,邬合咏却不肯离开,还在连声叫着“谢公子”。
他这一声声的叫得人心烦,谢弥山忍住头疼,止住那侍从的动作,而后起身曼步走到他面前,直直的同他对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了,滚出去。”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的,却有别样的压迫力,大有若此时邬合咏不离开,那他自有别的法子。
邬合咏被他震慑住了,口中的那声谢公子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便生生咽了下去,再没来得及反抗一句,灰溜溜的随着那侍从走了出去。
谢弥山这才稍稍缓了口气,他按着眉头,思索着应对的法子,等那侍从一回来,便立即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