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他蓦然顿住,踅身。
被他翻来覆去找了一夜的女人,此刻就正坐在他们上午的那个船里,半个身子被夜的黑影遮住,只剩下一点白的发亮的胳膊,露出截烟,还冒着火星。
像是一盆熊熊燃烧的猛火被浇灭,他声音瞬间哑了,目光沉沉:“你在这干什么。”
她语气差的要命,磕磕绊绊,一点也不清醒:“我也不清楚,喝酒时莫名被几个男人盯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电了。”
“充电宝呢?”
简思思尴尬咳了一声:“……也没电了。”
今天果断拒绝周嘉行后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怕伤了小孩的心,就打算去买点东西补偿补偿他,结果路过静吧时闻见酒味,酒瘾瞬间上劲,就……进去喝了几杯。
充电宝一开始是有电的,用光了。
简思思脑子有点昏沉,站起来时跟着船猛地晃了下,摇摇欲坠,幸而一只手把住了她。
“贺总……”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就已经大手一伸,将她粗鲁地拽上岸,而后紧紧地抱在怀里。
简思思呼吸一窒,清楚地感觉到男人心脏在跳动,有力的跳动,跳动的骇人,呼之欲出,她忍不住向后退了退,却只换来更粗劣的禁锢。
他几近咬牙切齿:“简思思,你真狠。”
简思思的脑袋被他摁在自己的西装外套上,简直要呼吸不过来,隐隐吸上一口都是自己喉间泛上来的酒气,她脑子不清明:“您在说什么?”
贺知予努力克制了许久,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那个疯狂叫嚣的野兽,磨碎了牙。
“我他妈差点以为你又要跑了。”
他用力咽了喉中的腥甜,自嘲笑笑,眼角微红。
他差点以为,简思思又要再一次不告而别。
上次是五年,那这次又是多久,十年?二十年?
“你怎么敢,怎么敢把我扔下的?”
怀中的女人僵住,闷在他高定的外套上,声音隔着羊绒外毛穿透,在他心脏上轰鸣的响。
她累得闭上眼睛,酒精已经快将她的大脑吞噬,咬着点舌头说:“贺知予,我真的看不透你了。”
贺知予嗯了声,指间摩挲起她后面凌乱的卷发,一点点捻起来,再将它分开,哑着声音说:“我们新仇旧账,一起算吧。”
他们之间混乱了这么久,该有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