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觅来,并未遭遇伏杀或拦截,瞧来那些人正是被先头赶到的凌岳给解决了。
凌岳被豹首人质问,沉默片刻,缓缓
道:“魏王遗言,百姓宁,天下安,君之心愿,臣之心愿。三兄,弟不曾谋逆。”
官家身躯一颤,蓦地心中揪痛,眼中已浮上恸色。
“三兄,弟不曾谋逆。”
当年,被他训得抬不起头的四弟,跪地许久,唯一的解释,便是干巴巴的这几个字。
彼时他只觉四弟心虚,无可狡辩。
可回想初心,先帝夺这天下,他随之南征北讨,固是求自家富贵,但何尝不是为天下长安、百姓长宁?
凌岳已转过身,向官家一礼,“吾主不曾谋逆,我自当替吾主证明,他忠义友爱,不曾辜负先帝与陛下,不曾辜负太后之慈,手足之义!”
官家默然。
阿榆垂眸,泪光闪动。
沈惟清牵住她的手,握紧。
凌岳回身,手中剑指向前方那群武者,目视许王,“许王殿下,此时回头,犹未晚矣!”
许王原忧心手下斩杀官家,至此时,又冲到张媱身畔,惊怒看向凌岳,“是爹爹在逼我!是爹爹杀了我孩儿,想要媱娘的命!”
官家怒道:“痴儿还不醒悟!是她狼子野心,自堕胎儿,挑唆我父子相残!你没见她招揽的这些人马,不听你的,却在听她的?”
许王道:“媱娘只是处处为我着想,要有错,也是我的错,与她无干!”
他转头握了媱娘的手,颤声道:“媱娘,到此为止,我们求……”
张媱的目光却越过他,与那豹首人相视一眼,忽打断他,喝道:“傻子,我
们无路可退了!魏王未反,都贬死房州,何况我们!他只身一人,又有何惧!杀!”
众武士原被凌岳身手震住,有些畏怯之意。此时听得张媱所说,立时便知自家绝无退路,败即是死,遂横下心来,分出十余人来,在那豹首人的带领下围困缠斗凌岳,其余人继续杀向官家。
安泰着忙,高问:“那个凌岳,你没叫帮手吗?”
凌岳利落地挡着袭来的兵器,冷声道:“我一个死了十几年的隐身人,叫谁?”
“……”
安泰早知那豹首人武艺极高,且擅用毒虫,令人防不胜防。正焦躁时,旁边女子传来的清叱声:“阿爹,我来了!”
一转头,正见安拂风提剑冲了过来。
安泰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七娘,你怎么会来此处?”
安拂风道:“阿榆沈郎君他们有些疑心,要过来查探,我便跟着赶过来了!”
此时阿榆也从林子里跃出,手中剔骨刀幽光闪动,冰寒如铁,飞掠处已将最近的一武者砍倒。
她道:“先杀人痛快痛快吧!好久没杀人了!”
沈惟清:“……”
娘子威武。
但娘子真有点吓人。
好在他自幼文武兼修,此时也亮出软剑,冲了过去。
三人一出现,蒙面武者便不得不分出人手来,转而阻拦他们。三人虽比不上凌岳,却也堪称高手,迅速将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向官家等人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