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叶莺回了趟雨沟村。
三姐带着女儿住进老屋,还挺适应。狗满院子跑,不时翘起腿搔耳朵。叶莺来时就买了驱虫药,顺着脊柱点上,又帮忙清理耳螨。
三只狗挨着她,眯着眼睛。
很乖。
墙角新栽的山乌龟已经抽叶子,三姐女儿抱着手机拍短视频,唱叶莺的歌,但是……狗听了都摇头。
三姐说她没天赋。
“好好起来跟姐姐说话,你叶莺姐姐难得来一次。”
小女孩不服,一屁股坐地上嚎得越发大声,口水都喷到屏幕。
特拧巴。
叶莺去拉,不起。叶莺走开,她才慢慢爬起,斜着眼睛,用一种愤恨仇视的目光看她。叶莺小时候也会羡慕打扮漂亮的姐姐,倒不是不能理解。
没吃晚饭,她摘完院墙后的桑树就要走。
这个季节来正好。桑葚乌紫紫吊着,都熟透了,鸟儿叽叽喳喳光顾,也有好些落到地上,踩成漆黑的一团。
三姐留不住,也没什么好给,东摸西摸找出罐盐泡橄榄,说放了甘草,如果感冒咳嗽嗓子不舒服,嚼两颗就好。
橄榄是野的。
个小,且涩。
圆圆扁扁,嫩绿色的ròu呈现半透明,能看到经络。
小时候感冒也不吃药,常嚼这个。
没想到三姐会做。
还没到池城,叶莺就嚼完半罐,倒不是多好吃,就是橄榄有家乡的味道——咸酸微苦,一点点渣,嚼来回甘,久久不散。
到家。
陈觅已把行李收拾妥当。
明早的飞机,两人一起去京市。
她的家。
他臭不要脸鸠占鹊巢——搬来换洗衣服也就算了,还把牙刷、杯子、拖鞋、睡衣……通通换成情侣款。
叶莺放下钥匙,揽起头发脱外套。
“陈觅哥哥,走前不回家打招呼吗?”她腮帮鼓鼓,嘴里的食物明显还没吃完,却已经开始叭叭地唠叨,“你这样,下回干爹也要像爷爷一样抱怨,养了个萝卜。”
就知道野出去。
爹妈都不要。
陈觅见她,眼睛亮亮的,“……我爸不会。”
“怎么不会?”
“他早想把我踢出去,跟我妈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