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起来:“小……叔,对不,起……纠缠了,你这么……久。”
“我……我不坏的,我……也没有想……想杀陈……陈慧……”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贺斯宇低泣着,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乔奈下意识的想去帮他擦眼泪,却发现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抿了下干裂苍白的嘴唇:“别哭……”
她从没有见过贺斯宇哭,她甚至以为没有什么能让他哭,没想到他会因为她的死而泣不成声。
眼皮越来越重,但乔奈却不愿合上,仍然憋着一股劲说着:“真,真好,我买的……墓地用的……上了……”
“小,小叔,你要……记住我……要记……住我啊。”她流着眼泪,眷恋的看着贺斯宇。
贺斯宇擦着她的眼泪,不住地点头:“你别说话了,你休息一会儿,你会没事的。”
他知道自己说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
乔奈张了张嘴,呼吸变得颤抖起来,眼神也开始涣散。
“小,斯宇……”
这一声“斯宇”,叫的贺斯宇近乎肝肠寸断。
“奈奈……”
他低唤一声过后,心电仪传出“滴”的声音,那刚才还起伏着的绿线又变得平直。
何思辰感到重症监护室时,只见贺斯宇一手覆在乔奈的眼睛上,一手握着她的手,头贴在她的肩窝处,若不是那颤抖的双肩,何思辰以为贺斯宇真的心如止水的接受了乔奈已经死了的事实。
“斯宇。”何思辰看着被贺斯宇挡住双眼的乔奈,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还是没能留住她。
贺斯宇许久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红的吓人,神情却是分外颓废:“把这些东西搬走,我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何思辰点点头,让护士把仪器都撤下后,他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贺斯宇轻抚着乔奈还有余温的脸颊,像是在对待珍贵的珍宝:“你比我更狠心,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活着,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第三十九章
贺斯宇不止一次想过乔奈死了他会如何撕心裂肺。
但当乔奈的在他面前渐渐没了气息,但最后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体,贺斯宇却无法再哭出眼泪了。
若不是那心中的刻骨的痛楚,他都以为他根本不爱乔奈。
乔奈的手渐渐僵硬,残留的余温也渐渐闲散,贺斯宇把她的手轻轻放入被子中,又深深地看了看她,才将洁白的被子拉上来盖住她消瘦的脸。
何思辰现在门口,看着贺斯宇走了出来,踉跄了几步后扶住身侧的墙,声音沙哑的不像是他:“我,我带她走。”
殡仪馆。
除了贺斯宇和何思辰,还有贺父来送乔奈。
贺父看着几天中像是沧桑了十岁的儿子,心疼不已:“斯宇,人死不能复生……”
贺斯宇没有说话,眼神像是定住了一般看着乔奈的遗照。
何思辰拍了下贺父的肩,低声道:“这两天跟他说什么他都这样,让他一个人安静安静吧。”
贺父只能无奈摇头叹了口气。
相比这边的悲伤,贺母倒显得异常兴奋,她甚至已经开始帮着方颖挑婚纱了。
“小颖,这款不错,你穿上一定很漂亮。”贺母指着画册上一张图,兴味盎然。
虽然方颖不喜欢乔奈,想尽快跟贺斯宇结婚,但乔奈才刚死,贺母就这么着急把他们婚事定下来,方颖总觉得瘆得慌。
“阿姨,要不问问斯宇的意见吧。”方颖有些尴尬的合上画册,想暂时逃避一下,“毕竟乔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