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的情绪溢出来,就会转换成恨意。
“只是下不为例,若他再搞小动作,别怪我不讲忠义。大清已经亡了,不过牛马伺候资本家,谁给谁效忠?”
他只觉得,忠诚,也是封建糟粕。关二爷,应该永远被留在历史的尘埃。时代的车轮滚滚而过,会带走不属于这个年月的道德准则。
“我真搞不懂,他一个父亲,会对自己亲生骨肉,这般赶尽杀绝。尤其还是正室所出,不是小妾生的装饰。”
傅绪书是年轻人,更能接受男女平等的新思想。但像梁幸儒那样的老人家,应该满脑子阶级念头,等级分明。不能宠妾灭妻,奉行嫡庶有别。
梁秋时无奈笑笑:“女人爱孩子是出于天性,哪怕是被不认识的匪徒强迫、生下不爱的人的孩子,也会出于本能疼爱,对孩子负责任。男人则不同,对于他不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十分无情。”
就像那万千重视孩子的家族,除了受过教育的书香门第,便是因为女人强势、娘家显赫。不然,女人窝囊,
孩子跟着一块受气。
“生恩不如养恩,他从未陪伴过我的成长,谈何血浓于水。”
不过皇室也有别于农家的好,那便是不会像寒门那样,从小把孩子当牲口养,不在乎他们的情绪、需求、身心健康。等他们长大了,又拿孝道压人,让他们彩衣娱亲。
傅绪书咬紧后槽牙,受不得任何人有伤他小姑娘的念头,尤其还是直见性命。他的小丫头,他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
梁秋时怕他冲动行事,忙是阻拦:“绪书,你连年领兵打仗,杀了不少人,就当为你以后的孩子积德。战争死人迫不得已,但是不能滥杀无辜。”
若他跟那些封建帝王底下的将军一样,除了屠城就是杀降,她也不会留在这样毫无人性、魔鬼的身边。
“你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他也是一个上工的,跟地主家的长工、短工、老妈子、乳娘没什么区别,也是苦命人,不过听吩咐的。你今儿杀了他,宋……梁幸儒若是不放过我,还会派其他杀手来。”梁秋时只觉自己伤心迷糊了,险些说漏嘴。
咬着下唇,愣是将话掰了回来:“若我父亲放过我,还会有谁跟我过不去,更别说打搅我平静的生活。”
“你现在直呼他的名号,我倒是不知,他憎恨你更多,还是你厌恶他更多。”傅绪书听劝,在她的温言软语安抚下,怒火渐渐平静下来。
在无关紧要的人那儿性子好,但涉及梁
秋时的事,总能轻易露出狠厉一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今儿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谁都敢随便翻我傅家公馆。”他不再纯为发泄怒气,只褪下抱着自己手臂的树袋熊,同她道:
“也为着叫他们知道,动我傅绪书的女人,是这种下场。杀鸡儆猴,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不管是求娶,还是取她性命。
至于梁幸儒再发号施令,众人都因恐惧而拒绝执行,他因而与自己种仇就种仇吧。反正滋生出来一点点不满,和巨大的不忿,没区别。反正他又不想在老头子那儿浪费力气,力挽狂澜。
若是梁幸儒看重这个女儿,亦或梁秋时是爹宝女,还值得他这个女婿在老丈人那动动心思。
现在父女俩水火不容,他不会左右踯躅,而是迅速战队他的小不点,没有一丝动摇。
很快吩咐了下去:“来人,放了那刺客可以,但是先把他手给我剁了!”